稷安说道:“我认为师弟应是想收楚枫为徒,是也不是?”
稷陵点头说道:“哈哈,师兄也应该是想收楚桐为徒吧,楚桐性格洒脱活泼,与师兄喜好云游的性子,也是颇为相合1
“哈哈哈哈,今天师弟你已喜收楚枫为徒,那再收一个女弟子如何啊?”稷安指着,茶案边安静跪坐着的女童,道。
稷陵道:“这孩子想必也是深得师兄您的喜爱,您才会带她回来吧,她理当拜你为师才对,我怎好收她为徒呢。”
稷安想了一会,道:“我呢生性喜好云游四方,带个女娃娃在身边不方便,一旦出游了也没时间教诲她,且此女童性格文静知礼,她的琴艺也好,我这一路回来,旅途枯燥,她能时常抚琴一曲,也是多出许多乐趣啊,师弟你平素也喜爱棋道和抚琴,这不正是你心仪的弟子吗?”
“且之前你一直以来都有收徒之心,只是没遇到好的苗子,你看今日这不可谓是天赐师徒缘分吗,可以收得两个弟子。”
稷陵道:“听师兄说来这孩子性情爱好与我确实相投,只是不知她身世如何?”
稷安沉默了一会,因为他确实不知女孩的身世,只是他遇到这女孩时,她身中剧毒,危在旦夕。
于是稷安,叹了口气,道:“这女孩儿,我叫她‘月儿’,是我在疆州北顾城遇到的。”
“当时我在客栈看经书到深夜,外面的街道上传来一阵嘈杂的追赶打斗声,等我走出客栈到打斗地点时,就只剩这个女孩趴在地上了,当我把她抱起来时,她身下压着一把幼童弹奏的琴,我见她气息微弱,脸色发青,已是身中剧毒,生命垂危,只是她的手里还搂着那把琴不肯放。”说着指了指女童放在身后桌子上面的那把琴。
稷安继续说道:“后面我抱着她沿着街道到处寻找医馆药房,当时已是深夜,诸多医馆已经关门,我连续敲了十多家医馆的门,要么是不开门接诊,要么是说无力回天。”
“也真是这孩子命不该绝!最后终于有一家颜氏医馆开门,愿意接诊,开门的药童,给月儿诊脉之后,说这毒他解不了,不过我们幸运,因为谷主今天正好在这里(也就是医馆的馆主),说完药童就去后院厢房中把熟睡的馆主请了起来。”
“馆主把脉观察后,取出了月儿脖子上的毒针,经过馆主的诊治,一个月后,月儿身上的毒已经完全解除。只是月儿当时中毒已深,剧毒已随血液经过了大脑,毒害了部分神经,月儿对于之前事情基本也都记不得了,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我见她的那把小琴上刻有一个‘月’字,就叫她月儿了,月儿被诊治好以后,我在北顾城又停留了一个月,也不见她的家人来寻她,她也没处可去了,但是我见她喜爱奏琴,又聪慧伶俐,就想到带回来给师弟你做弟子。”
楚枫、楚桐、钟离这三个小男孩听了月儿中毒的过程,无不为之而触动,皆目瞪口呆,哑口无言。
楚槐听后相当愤怒,道:“到底是谁呢,如此歹毒,要对一个才几岁的孩子下如此毒手1
楚槐缓和了一下情绪,看着挨在一起坐着的月儿和钟离,怜悯道:“又一个可怜的小孩,和我离儿一样。”
等楚槐说完,钟离左手摸了一摸月儿的头,表示安慰,仿佛在说,不要怕,现在好了。
一个十岁大的钟离去关心安慰另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他内心具有的同情和悲悯,大人也许都无法体会。也许钟离安慰的是月儿,安慰的也是另一个自己吧,那些从小就没有得到过亲生父母疼宠的孩子,总是看起来那么的懂事。
童年就带有遗憾而造成的内心恐惧和孤独,是其他再优越的外物条件都弥补不了的,对于这样的童年空白,也许日后倾其一生也无法将这空白变得五彩斑斓。
而钟离学功法总是那么的快,或许是因为他的懂事。
声音童声童气的钟离疑惑的问道:“阁老,医治一个月得花多少钱啊,你出游带了那么多银钱吗?”说完,引得三个大人一阵欢笑。
稷陵附和,玩笑说道:“是啊,师兄,您出游一向来都是两袖清风而去,靠的是一路占卜维持,这医馆的诊费您不会给赖了吧,还是说您提高了占卜的收费标准?”
稷安哈哈笑道:“师弟莫要取笑啊,是人家医馆分文未收呐。”
楚槐道:“又是为何分文不收呢?”
稷安摸了摸顺直的胡须道:“馆主说月儿身上的毒是一种罕见的毒,解此毒极具考验,馆主也是当作研习了,此毒一解馆主也是对自己医术上的精进极为高兴,故而未收诊费啊,馆主还说这是一种剧毒应是出自西边地域,可能是出自西边的瑜州。”
稷安感叹了一声又道:“那个馆主也真是妙手仁心,但行善事,不留姓名啊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