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殷红的血滴落莫名脚下的血溪,漆黑的石窟中传来了咕噜噜的声音。
日光珠照映下的韩东,更显得嫣红。
他从腰间的储物囊中,取出了几枚火红色的珠子,随手向上一丢,珠子离手,四散而去,寻找着各自的归属。
珠子炸裂,散出一团团火焰,腾地,漆黑空旷的洞中,顿时在空中燃起了七团熊熊火焰,将整个石窟照亮。
莫名抬头看去,石窟的半空中,悬着七盏铜炉,数丈高火焰在其中茁壮燃烧,他揉了揉被浓烈的腥气刺的生疼的眼睛,向前探了两步,石窟已被火光照的通透,他站在韩东身侧,将石窟中的所有尽收眼中,可当他看尽所有一切的时候,他却后悔自己有了一双眼睛。
莫名坐了下去,坐在了血中,他的胃中,翻江倒海似的,恨不得将五脏六腑中所有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倒出来,他的身体在颤抖,他的喉咙在干呕,却怎么也吐不出,因为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过任何东西了,可他现在却十分庆幸。
韩东笑了,阴恻恻地,让人心悸。
“莫名,这种味道,你会喜欢的,总有一天,你会像我一样,爱上这种味道。”
韩东向前走去,走进了莫名面前的那潭血池。
究竟多少人的血才能汇成这潭血池,莫名不得而知,他只知道,面前的这团血池,是令人可怕的。
血泡咕噜噜的冒着,白森森的骨头浮了上来,荡起涟漪后又被血水瞬间吞没。
韩东深吸了一口气,愉悦的吮吸着这腥臭难闻的气息,随后向前走去,从容的踏进了血池中,一步踏下,血泡破碎,荡起血色涟漪,走向了血池正中的骷髅台,用数十颗头骨砌成的骷髅台。
韩东轻点血池,随后身子轻飘飘地浮起,落在了骷髅台上,他盘膝而坐,随后顺手拿起了一颗骷髅,视若珍宝般的拿在手中低头抚摸着,“莫名,”他冷不丁的叫了莫名一声,“哎。”莫名也冷不丁的答应,瘫坐在血水中的莫名也抬起了头。
“我知道,你有仇要报,我也知道,你没那个本事,修道几年了,却还只是区区的炼气一层。”韩东开口道,话不多,可却如刀子般刺进了莫名的心中。
他想报仇,只为一人。
韩东幽幽地再次开口。
“莫名,你想报仇,我可以帮你。”
“怎么帮?”莫名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将刚才所有的痛楚抛诸脑后。
“你过来,我自然会告诉你。”
莫名站了起来,玉面狐却背过了身子。
残月星稀,照不亮路,却阻止不了赶路的人,风打松林,簌簌作响,却吹不灭路人手中的灯。
虎啸山林,惊起了林中的鸟,扑棱着翅膀,哀鸣着不知落于何处。
夜色下,一列手提明灯的黑衣人向前急促飞奔,卷起烟尘,而落于最后的,却是一只黑虎,虎背上,四平八稳地坐着位肥胖的黑袍道人,臃肿的身躯如一座小山般压在了虎背上,他的怀中,他的怀中抱着只大猫,雪白的毛发在夜色中依旧亮丽。
天亮了,亮的很快,几日的光景如风而逝,沛城中旧国舅府没有了往日的歌舞升平,一大清早,从各处青楼艺馆中精心挑选的女子,也是如同前几日般退了回来。
赵公子早早的便醒了,催促着床榻上的女人,速速离去,女子匆匆忙收拾妥当,赵公子这才在一众丫鬟的服侍下,穿好了衣物,来到了大堂之中,大堂中,李虎与牛能也已等候多时。
“李城主,那小子找到了吗?”赵立春阴沉着脸,训问道。
牛能战栗着不敢说话,李虎壮着胆子回道:“回公子,这几日,我已差人寻访了沛城各处,勘察了每个角落,我保证绝无遗漏的地方,可还是蛛丝马迹都未能查到,甚至于跟随莫名的那只小兽也全无踪影,只剩下那头驴子一只被锁在了笼中,可还是一点线索没有,公子,你也知道,那莫名毕竟是个修道人,想来,他肯定是用了什么法子,给逃了。”
“逃了?废物,饭桶,我爷爷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修道人,修道人又怎样?那日还不是差点让你们给杀了,若不是那个女子救他,”就在此时,老管家却领着南门守城的一位小统领,急匆匆地闯入了大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