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鬼使神差般的坐在了那人身旁,望着血月下奔流不息的滚滚长河,沉思不语。
那人捡起了一枚石子,丢入了河中,一枚石子,落入此等大河,本应波澜不惊,可却不知为何,竟掀起了一层浪花,拍在了莫名的脸上。
莫名抹净脸上清洌洌的河水,扭过头看向了旁边的人,四目相对,却惊得莫名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是谁?”莫名忍不住率先发问。
“你是谁,我便是谁。”长相同他一模一样的河边人回道。
莫名心中大为疑惑。
“你是我?”莫名回过头捡起脚底下的一枚石子丢进了河中,再不愿见旁边人的模样。
石子落水,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更没有任何的动静。
“是的。”那人也回过了头。
“我死了吗?”莫名心中暗想。
“你觉得你死了,那你便是死了!”那人猜透了莫名了心中所想,开口回道。
“难道我还活着!”莫名头疼欲裂,想要跳入河中,再不用如孤魂野鬼般游荡。
“你最好别跳。”那人轻飘飘地告诫道。
“那你告诉我,我现在是死是活!”莫名如一只发疯的野狗,将那人扑倒在地,狠狠地按住他的双肩,令他丝毫不能动弹。
“你说你死了,你就是死了,你说你活着,你就还活着。”那人冷冰冰的说道,言语中不夹带一丝的情绪。
莫名瞪着眼,恶狠狠地看着他,看着他,看着自己。
莫名举起了拳头,向着他的面颊挥拳砸去,他嘶吼着,每一拳,都使出全身所有的力,重重的,痛快的砸下去,可他身下的人,却毫无反抗,没有任何动静,更谈不上痛苦的呻吟。
莫名累了,他也不知道他挥了多少拳,他翻身躺了下去,躺在了那人身旁,望向了远远悬在黑暗的苍穹上的那轮血月。
月变缺了,缺了一角,缺了一角的月更加动人,这世界,没有任何的事物能够称得上完美无暇。
月更加残了,只剩下了半圆。
莫名旁边的人站了起来,再次来到了河边。
莫名竟也随着他,坐在了他的身旁。
他伸出了手,向前轻轻一拨,波光粼粼的河中竟有出现了一面水镜。
“心中所想,镜中所见。”那人说话依旧冰冷。
莫名向镜中看去,首先出现的便是她的倾世容颜,情到浓时情转薄,莫名猛然摇头,再睁开眼睛,便是他呱呱落地时的情景,无数个身影,无论是熟悉的铭记于心的枕边人,还是陌生的擦肩而过的过路人,交错浮现,可有着那么一丝停留的,却永远是他无数次失败过后的落魄模样,莫名咧嘴苦笑,看着路上不敢抬头的自己,看着被人讥讽嘲笑的自己,看着雨中宁酊大醉的自己。
“你是我吗?和他一样对吗?”莫名指着水镜,问向旁边人。
旁边的人并未回答。
“你恨我吗?”莫名道。
“你若恨,那我便恨,可恨却终究改不掉一个人。”那人回道。
“那忘记呢?怎么忘记?”
“忘得掉吗?”
“不知道。”
“记住就是忘记。”
莫名旁边的人向下一跃,跃进了水镜之中。
他挥一挥衣袖,长河淹没了水镜。
逝我已逝,再无斯人。
血月只余下淡淡的一弯,长河也渐渐地隐入了浓重的雾色中。
莫名站了起来,此时,自语道:“记住就是忘记。”
人生中出现的任何事与人,都会消逝,消逝于时间长河中,只不过,莫名却从来不能正视,他永远都在逃避,自责、愧疚、悔恨,令他在自己的心中,扎下了一支针,遇到些许的困难,他便会随便地编织一个理由,选择放弃,并不自觉的回首过往,陷入活在过去的困顿之中难以自拔。
月,消失不见,长河,消失不见。
黑暗混沌幽寂无声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一人。
“我,还活着,我就是我,我为我而活,我为无愧于我而活,我,为道,道,为我道,我莫名,当归。”
天地间,似有一音,振聋发聩。
“老怪物,你可知河图?”魔帝道。
“当然知道。”仙帝道。
“哈哈,娘希匹的,那小子,要回来喽,你猜,他回来后发现自己真的被炼成了血魁该作何感想?”魔帝朗声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