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安排医务众人抬上救护车,由老淮头、郑春花跟随,一溜烟地跑了,可惜的巩氏,死后却乘了回最先进的交通工具------汽车。
承华辞别老财,老财安慰了几句,和吴秀呜咽着推着木车出了金村镇南门,不多久他们看到救护车返程而来,承华在路边呆呆地望着,车呼啸而过去了城墙门......
当晚在众乡人的帮助下,用新席子一裹,捆扎好草绳埋葬在村西乱葬岗中,卒年三十三岁。众人散去,老淮头爷仨和郑春花娘仨围坐在小婴儿旁,承茂哭泣着说:“明早我不去开学读书了,照看弟弟......”
承华道:“你敢......必须读书......”
老淮头说:“听你哥的,再苦再累给我去读书,好好读......这小娃儿能吃饱没有养不活,没爹没娘的孩子多了去了,不都是被喂大了......”
郑春花说:“大哥,孩子晚上我照顾,早上有秀妮抱过来,一边看孩子一边帮着打理下茶铺,晚上抱回去。”
老淮头有点迟疑说:“那会拖累你的,不是委屈你们了......”
郑春花说:“大哥,现在还说什么你们的我们的,秀妮早晚要过门,早晚是亲家,这时不帮看孩子,你的茶铺人手也忙不过来,好不容易撑起的家业就放弃了,让孩子们都去租地种,读书的也会读不成,那能有什么前途,只是承华更劳累了......”
承华说:“婶,年少苦累算不了什么,有奔头我就愿意去做任何事1
老淮头见春花说得在理,也为她的不世俗而佩服,的确如大儿所说一家人就要有个方向,便说:“也好,你们女人家养孩子仔细,让承华还是白天抽空去庄稼地帮你多干点活,两边都能顾的来......”
又是三更半夜了,郑春花抱着八天的婴儿,承华提了些小米送吴秀娘俩回家去了。
第二天清晨,沂雀河的水依旧涌动着水车哗啦啦作响,终于轮到郑春花给庄稼地灌水,夏季的河水丰沛,若枯水期就会人山人海,各家提木桶或肩挑,下河边取水给庄稼地浇水。
金村镇立小学开学了,为清给二年级授课时看到承茂孝字袖章,下课后问明情况,下午骑着用一年薪水买的洋自行车去了上山村,到了茶铺见吴秀和老淮头在铡草料,一旁阴凉处婴儿睡的正香,安慰了他们几句,得知承华去了庄稼地,又骑行崎岖小路来到广阔的田野,远远望见承华、郑春花来往田间地头担水,可能心有灵犀,承华用衣角擦拭汗水,望见那闪光的车轮,正是为清,憋了好久的话想和他聊啊,郑春花见到为清的到来忙说:“少东家来了......到地头喝水......”
为清说:“二嫂,叫我为清就好,别少东家叫......我替你担水。”
郑春花说:“不劳驾你,你还是先生呢,没你张罗,美妮还能去读书?”
承华说:“婶,让他挑吧,我们有话说。”
郑春花听罢随了他们的意,去了地头水坑引水去了,为清安慰了承华几句后,说:“当下乡人们这般努力也改变不了贫穷......”
承华说到了娘的死,说到了中西医,说到了救护车的速度之快......一边担水一边互相聊着,不知不觉快黄昏,承华又该回去招待宿客了,他们俩辞别郑春花又聊到大道旁,待分别时为清掏出了三十六个银元说:“这是我向校长取了上月和预支这月的薪水,你先拿着急用。”
承华推辞不过,说:“我爹让你给小弟起名呢,刚出生的时候就催我找你去,有这两边忙活,这段时间实在走不开......”
为清想了想说:“就叫承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