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山之后,气温明显下降了太多,雪线在这里还不明显,封羽把带着的所有衣物都穿在了身上御寒,可仍旧抵挡不住山气,这地方除了必须要经过的商队外,基本很少会有外人进来,一来山中诡秘莫测,二来兴安岭处并没有能够吸引人们前来的地方。
封羽忽然想起了徐教授的话,起始于昆仑山的三条龙脉,这地方不就是那北龙所在?一别徐教授已是多年,封羽犹还记得徐教授说过的话,十年之内,北龙有变,但显然,时间没用了十年,情况就已经开始变化了,奉系军倒台,东北易帜,日本人野心勃勃,这些或许都将会成为徐教授口中的北龙之变。
若真是如此,封羽觉得那压龙骨倒是十分重要了,莫非真是压龙骨在仙王宫陵从而影响到了整个东北甚至是北龙的状态?要真是这样的话,压龙骨极有可能是真在仙王宫陵中,可茫茫积雪覆盖的兴安岭深处,该从何去寻。
封羽心中想了许多,心中总在忐忑,越是离近了地方,反而越发紧张了不少,这次的境遇与以往完全不同,说白了,封羽自己都不知他是来盗陵的还是来看祖宗的?
雪满山中,从大姑娘山开始向北,雪线已经十分明显了,周围山上树木都披上了白妆。
大约刚入夜几个时辰后,几人的目的地便到了,在大姑娘山的山腰上,有处木屋,这地方是猎人们夜里落脚的地方,听依玛说,这地儿许久没人用了,是他阿公重新修整了木屋后,自己在山里打皮子时住的地方。
隔着老远,封羽就看见了木屋内亮着油灯,依玛走近后,在木屋外用蒙语叫着阿公。
木屋简易不大,能在山里有这么一处避寒休息地儿,真是该烧高香了,到大姑娘山的这十几天里,他们基本上都是睡在外边的,今儿终于可以在屋里过夜了。
从木屋内出来一个白胡子老汉,衣衫破旧,里里外外穿的很厚,身后还背着一把加了瞄准镜的狙击枪,腰间挂着酒壶、平安符、匣子炮毛瑟枪,头顶上戴着一顶与依玛一样的毡帽,老汉的脸上满是胡子,脸色阴黑,眼神看上去让人不易靠近,但就是这样的眼神,看依玛时却是满含关爱的。
喊山老汉见依玛到来,心中欢喜,摸着依玛的后脑勺,看了封羽和张秀贤二人一眼,让其先进屋来。
木屋内的构设简单,有一处灶火,一张木床和木桌凳,在边上还放着铁质的工具,多数都是在山里必不可少的东西。
屋内的灯点的十分暗,进屋后,封羽扫视了一圈,看见了那个消失了多年的人。
张满月依旧别来无恙,几年不见似乎更加比以前更冷俊了几分,她面无表情的坐在灯前,对封羽和张秀贤的到来没有一点波动。
张满月望了眼封羽,往边上靠了靠,给二人让出个位置来坐下。
封羽一时不知该从何讲起,尴尬的打了声招呼便坐了下来,昏灯下,张满月的轮廓格外分明,封羽乍一看似乎觉得自己好像根本不认识她。
张满月的皮肤在黄灯下泛出光来,白皙光滑,与她身上的黑色衣衫反差明显,这么些年不见,她还是背着那把黑月刀,给人一种冷艳之感,封羽本有许多话想问,但见此,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开口。
喊山老汉给灶火里加了把柴,给封羽几人拿几个刚烤好的地瓜,就着地瓜的热劲,一扫身上的寒冷。
张秀贤吃着冒热气的地瓜看着张满月问“哎呦,满月大妹子,咱可是多年不见了,您这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上次好像还是在燕山下来着吧?一晃几年,你是一点没变啊?”
张满月似乎心里有什么事儿,对张秀贤的话大概意思的回应了句。
封羽一直没讲话,他坐在张满月边上,见着这姑娘不由的心生一种怜悯,张满月就是内心在强大,可终归也是个女子不是,一个女子一生最大的幸福是何?是有个疼她爱她的人相守到老,而张满月则是背道而驰,谁能保证,在张满月的内心里,不会有这种想法呢?
喊山老汉的音调低沉,他的汉语同样有着极重的口音,是夹杂这东北味儿和苏联味儿的那种,大概是他在大兴安岭边境上当兵的缘故,所以,这口音让人听起来感到十分别扭。
“你俩人终于到了,我们已经在这儿等了十来天,在晚个几天,怕是就要错过了时机。”
张秀贤不明喊山老汉说的是个什么时机,“喊山大爷,初来乍到,初来乍到啊,有啥您多担待着,你是不知道啊,这路上不好走,丫儿来着一趟可是费了老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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