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的阿公气急败坏的叫骂着,“糊涂,糊涂啊,看你怎么跟封家的列祖列宗们交代。”
老一辈的人思想传统,对于血缘亲情来说,这就是关系家族兴衰命运的羁绊,所以会格外看重,乃至于大半夜请了一大帮人来开宗谱认祖归宗。
封羽其实最能理解这种想法,他当年也是在外被寻回来的,一个人流落多年,相比张满月截然不同,老爹和张满月之间的隔阂太过深了,要相认这事儿,恐怕没那么容易。
张满月出门后一个健步上了屋顶,两下消失在了冥冥夜色之中,没了人影。
封清的表情非常忧郁,说实话,封羽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老爹有过这样,看的出来,他身上的衣服都还没换,估摸是从大雷音山一回来就到了这里。
封二长叹了口气后,毅然扭头离去,两位阿公颤颤巍巍的站起来,拄着拐杖走到封清面前指指点点了半天,然后才能安心离去,临走时,还眼神怪异的看了封羽,搞的封羽好不自在。
封羽对祠堂后院下的东西有许多疑问,但现在去问老爹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他不知该和老爹说些什么,是恭喜老爹得了一位貌美如花冰冷艳丽的女儿?还是同情老爹被蒙在鼓里多年?
外边的封家人很快都散了去,祠堂里只剩下了封羽和老爹二人,封羽见老爹站在原地发呆,没去打扰,便先回去休息了。
封清在祠堂内站了许久,思绪沉淀,念及过往,满是悔恨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封羽再没去过祠堂后院,因为老爹整日在祠堂里发呆,关于张满月和白曼曼的事情,能够看得出来,这事儿对他打击挺大,老爹变得寡言少语,人也迟钝了不少。
封羽有几次很想向老爹问及此事,但见老爹神色,话到嘴边后又都噎了回去,那地下他也没机会再下去,不过基本上也没什么再下去的必要,封长门的尸骨等事情平缓一段时间再葬了不迟,反正人都在地下躺了多年了,不会差于这一天两天。
所有的疑问只能压在封羽心上,还好《意山公笔记》在封羽手中,为了小心行事,封羽从未在人前拿出来过,现在也无法确定封长门提到的所谓长生一派到底是否是存在。
封家存在了近七百年,当中有太多的秘密隐藏,有时候,封羽身在这个坑中不能自拔的同时,就会又掉落进另一个坑中,反复以往,真相若隐若现。
此后的几个月里,封家平静了好一段时间,张满月再没出现过,她带着压龙骨不知去向,没留下任何准话。
又一年开春后,1930年,封羽三十岁,封家对他已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老爹和二叔基本上不再过问底下的事情,多数都是封羽自己看的办。
封羽通过封家下边的一些人确实能得知许多消息,虽然路子开了许多,但很多事情更加的没了眉目。
外界的战事越发混乱,围绕河南、安徽、山东、江苏的中原混战持续不断,战争的最大受害自是贫苦百姓,像封家这样的还能勉强立的住足,观山太保一门吃的到底是土地下的饭。
大明观山封家从清末时的生存艰难,到现在维持度日,确实不是个平坦的过程,封羽知道其中艰辛,更懂得珍惜不易。
直到一天,消失了许久的张满月有了消息,她在燕山封家大门口留了封信,信上的署名正是张满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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