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衍教习眼皮又跳了一下,知道大祭酒也不愿多管此事,只好道“那大祭酒先忙着,我告辞了。”
姬介远道“那好,严衍教习就先去忙着。”
严衍教习感叹了一声,心想,这老鬼果然还是不接自己这一茬,我容易嘛,游走在权贵之间,教我扮演什么活阎罗,真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个不小心就有人给自己穿小鞋了……
禁闭室里一片黑魆魆的,只有墙上一尺见方的天窗上透出一丝天光,室内才能勉强视物,等眼睛适应过来,倒也不觉着这里太黝黑了。
四周的墙壁皆是青石砌就,坚硬无比,又透着丝丝的凉气,在这样的屋子里,不被憋出病来就已是万事大吉了,这是一种对人精神上的惩罚和折磨。
敖泽无所事事地躺在硬板床上,心里却想不知道韩璐他们怎么样了,可是躺了一会儿,觉着浑身都硌得疼,便盘坐在床上,聚气凝神炼气化元,可是一时间心绪繁杂,难以入定,就又跳下硬板床,想起这几日来所学的一些功法,便一招一式地演练起来,反正无事可做,聊胜于无。
这时,只听一面墙壁上传来一阵青石摩擦的滋滋声,声音刺耳,让人忍不住立时捂上耳朵。
敖泽扭头,循声望去,只见那面墙壁上的一块青石不知已经被谁拔了去,露出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就听洞口内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这是谁啊,都被关禁闭了还这么用功?”
不用想,这隔壁的也是一个被倒霉催的,被了关禁闭,只是不知他是怎么将这坚硬的青石给抠出来的。
敖泽按下心中疑惑,对着洞口道“太学院学子敖泽,不知你是——”
那人道“这不是废话吗,能被关进这里的,除了太学院的学子,还能有谁?我说,你是为什么被关进来的啊?”
敖泽心下宽慰不少,看来被关禁闭还有不少人哩,当下便将自己几人同那姚烈公子冲突之事给说了一下。
那人又道“姚烈,我知道那家伙,堂堂太师长孙,整天没个正形的,我听说他是刚入的太学院,你们是同一届的?”
敖泽心想这姚烈公子果然名声在外,又对着洞口道“是的,只是刚入太学院不久,竟然不知道这太学院还有这么多的规矩。”
那人笑道“你可是比我能耐多了,我是入了这太学院半年之久,才被关的禁闭,这已经是数不清是第几次关禁闭了,你这才来几天就被关了禁闭,哈哈——”
敖泽心道,这事能怪我们吗,谁能想到我们只是去吃一顿饭,便被人百般无理地针对,谁知奋起反击,却被关了禁闭,真是冤死了。
然后又听那人道“小兄弟,不必气馁,关禁闭对太学院的学子来说也是常有的事儿,你不觉得这不也是少有的清静之地吗?”
敖泽道“师兄倒是看得开,不知师兄怎么称呼?”
那人道“我叫楚末,算起来是比你早入学了一年。”顿了一下,又道“那姚烈有些睚眦必报的小心眼,难道你就不怕他借他爷爷的势,对你纠缠不休?”
敖泽道“当时情景,哪里管得了那么许多,我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和朋友被他欺负吧!”
楚末笑道“好好,修道之人就是要有一股敢于向天抽刀的气魄,如果真的修得六根清净不食烟火,那还有什么意思?!”
敖泽笑道“我却没有想那么多,来这太学院也只是想提升自己的修为罢了,没曾想竟有这么多事端。”
楚末道“想要提升修为可不能闭门造车,那是要不断历练的,历练就免不了要有事端,多经历些事端也不全是坏事,以后你就会懂的。”
敖泽有些自嘲地道“我就是见识太少,所以好多事情都是有些懵懵懂懂的。”
楚末笑道“读书可以使人明智,咱们太学院有座藏书阁,里面藏书浩繁,各种典籍皆有,更有许多先贤的心得体会笔记,你可以常去那里看看,我想那里可能会对你有些帮助。”
敖泽道“藏书阁?”
楚末笑道“你才来太学院没几天,也难怪你不知道,等你像我这样常常被关禁闭了,出去后想要补回落下的课业,只好去那里自己多翻翻书。”
敖泽心里一阵好笑,鬼才愿意常被关这禁闭哩,不过这楚末师兄心地倒是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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