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低头不语。
钟求知道劝不住这几人了,就说伸出手,跟每个人握了一下:“那好吧,如果实在不行,别硬来。父母都希望儿子好好活着。"
几个人哭出声来,没等钟求再说什么,转身离去。看着他们的背影,钟求忽然想起语文课上学的一首古诗:行行重行行,与君生别离……
其实钟求幷不理解这些人,因为他父母早就离婚了。而且,在他们离婚前,钟求就被视为累赘,谁都不想要。他走到父亲身边,父亲就呵斥:“去你妈那!"走到母亲身边,母亲就说:“别跟着我!"他想哭,马上就听到:“别在我面前哭,滚远点!"如果坚持哭下去,就会挨一顿打。他那句“父母都希望儿子好好活着",也是学别人说的。
接下来,又走了两波人。本来密密麻麻站满人的方阵,也宽松了一些。
正在点名的王靖远,划掉了离队的人的名字。
几个老师用力推开没电的拉闸,队伍在长桌围成的方阵中,默默走出校园。
刚出校门,一阵夏日不该有的寒风吹过,吹起漫天落叶,卷起满地沙尘,一股凄凉的感觉盈胸满怀。
不知谁提议:“同学们,我们向母校道个别吧。"
所有人停下脚步,转身面向如坟场般的校园,深深鞠了一躬,许多泪水洒落尘埃。
死寂的校园,尸横遍野,几点烛光在风中摇曳。黑洞洞的门窗,像骷髅的眼睛,无神地看着他们。
有人开始哭,随后哭声四起。
“别哭了,走吧。"“忍住,别把怪物引来了。"劝导声夹杂着压抑的哭声,悲伤的队伍踏上了未知的旅途。
钟求和林登一前一后远远走在方阵前方百米处,李鹿野和武正夫断后。
“你别哭了,眼泪会让你看不清周围。"倒退着走路的李鹿野提醒道。
“你看着就好。"武正夫擦着泪道。
六名弓箭手走在队伍中间,由原来三个射箭队成员各带一人。两个人帮他们提着箭桶,六个人拿着桌椅。身高体壮的熊宇把矮小的韦辰明扛在肩上,因为钟求说过,韦辰明为了增强法力,没有加体质和力量,所以要多加照顾。
三个重伤员,一个躺在担架车上,一个被抬在担架上,一个被绑在轮椅上,都是医疗室找到的器材。担架车的下层堆满了从医疗室搜集来的急救用品,四周用铁丝围祝
在他们周围,是几十个二、三级的女生组成的桌阵,几个背着弟妹尸体的男女生走在桌阵旁,年迈的实验室李健瑞老师、女班主任孙艳芬等几名老师背着食物和各种材料也在其中。
再往外,则是手持各种武器,浑身是血,光着膀子、绑着胸甲的男生,他们的衣服不是做了防具就是用来擦血了,有些人甚至只剩条内裤。
经过咖啡屋,钟求打手势叫林登停下,负责队伍前方的王靖远老师见状也要队伍停下。
看着钟求进了咖啡屋,林登叹了口气,他知道这里有钟求的一段恋情。虽然觉得现在不是怀旧的时候,但也没说什么。
钟求很快出来了,把咖啡屋中的饮料摆在路边,对林登道:“你去告诉大家,路过的时候把东西拿去喝了。"林登问:“青哥呢?"钟求道:“死了。"
两人默默分开,一个去传信,一个继续搬东西。
一会,队伍继续前进。林登追上钟求小声问:“你要回家看看吗?"
公路尽头的居民区融在黑暗中,有火光和杀声传来,钟求摇摇头:“我家没人。我们再往前走一点,从绿豆哪条路绕过去。"
又往前走了一段,钟求停下,向林登打了个手势,林登便也停下,回头向后面的队伍做了个左转的手势。王老师向上伸直手臂,表示已经看到信号,随即将手臂向左方压下去,表示收到的信号是左转。林登也伸长手臂,表示信号解读正确。这时,他听到身后远远传来一声喊:“救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