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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哈拉蒙德值守的是黎明之前最后一班岗哨,因此在众人神清气爽醒来之后,这个年轻的格林家族大少爷略微有些疲惫。他用水囊里兑了精力药剂的水漱了漱口,吃过早饭,疲惫感才渐渐消失不见。等太阳完全升起来之前,他们这一行人就再次出发了。没过多久,前方的景色逐渐变得开阔,懒洋洋的太阳在一座城镇废墟上升起,脚下的道路带领着他们前往那里。虽然即便以拉姆齐大陆的规模来看,这座城市也依旧不算小,令人印象深刻,但它的断壁残垣和建筑却令其哪怕被太阳照射着也依旧显得有些冷清,就好像是死者的居所。
“这是战争造成的结果,”虽然哈拉蒙德明智地选择绕过这片废墟(而非从中穿过),但是在看到断裂的石柱、坍颓的屋顶、带着利器斫痕的木柱,以及被蔓藤和青苔遮掩着的、遭到过大火焚烧的痕迹时,他还是看出了这座城镇被废弃的原因。想必,在周围某些地方或者就这片废墟之中,可能还存在着一些已经看不出来的坟头。
“在约姆斯人和软槭人尚未联袂造访之前,定居在塔普特岛上的居民,其实也未必有资格享受安稳和平的生活。”化名休·胡德的奎斯一脚拄着地面,一脚轻放在越野自行车的脚踏板上,内心稍微有些感慨。“人和人相处,总会诞生出嫉妒或者其它什么负面情绪,这几乎无可避免。而这些负面兴趣则可能挑起争斗,继而引发战争。事后,无论各方说得如何冠冕堂皇,战争其实都和‘荣誉’这个词汇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他们很快就离开了废墟,正午时分,他们来到了一座撒克逊人的集镇。他们经过了田野和农场,又经过了立在集镇边缘的几所房子。盖尔蒙德在前方看到了集镇中心的一个十字路口,那里的几栋建筑紧密地排列在一起,其中有着看起来像冷面包屋和麦芽酒馆的地方,还有许多空空的市场摊位。他看到周围几乎没有撒克逊人,好像人们都躲藏起来了,但是紧接着有一个男人走到他们跟前,举起手拦住了他们。
那人身长应该不到六尺,可是肩膀宽阔,胳膊粗壮。一件及腰的狗皮背心,紧贴他的胸膛,里面那面或许还嵌了金属片——这应该是一件皮制的“布面甲”。他的腰带上别着一根战棍和一把钢刃的长匕首,下身鹿皮紧身裤,脚蹬一双皮靴。令人有些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头发剃出了错综复杂的迷宫图案,从一侧太阳穴绕到另外一侧;半截袖亚麻衬衫下方裸露的胳膊上还覆盖着刺青,那是些奇异的漩涡和钩子状的图案,只有奎斯认出那是艺术加工过的一种变体侏儒文字。他脸形瘦削,棱角分明,因为留着一脸络腮胡子,所以很难判断年龄。但在紧蹙的眉头下,那双满怀敌意的褐色眼眸显得饱经沧桑,若是几个冒险者没看错的话,这个人应该经历过许多场战斗。
“喀都灵好不容易变得安定了。”这个战士拦在了哈拉蒙德一行人前面,眼神越过牵着“萝卜”站立的哈拉蒙德,望着他和他的同伴们。“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这里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无论是来索要钱币,还是要征兵,喀都灵这个平静之地都不会欢迎你们的到来。”
从格里苏斯交给他的那份卷轴上,哈拉蒙德知道了一些相关信息。他知道这座名为“喀都灵”的集镇,这里是一个在塔普特岛某次内战之后出现的聚居地,这里的居民大部分都是战败城镇的幸存者,现在以种植豆子和小麦维持生计。只不过,这片土地(不知为何)没有被任命新的郡长,所以只能由当地居民自行治理。而此时拦在他们面前的这个战士,估计就是那份卷轴之中所描述的那位被当地居民选出来的“法律讲述官”。
“我们正在向北旅行。”哈拉蒙德注意到附近还有三个人站着,他们都带着武器,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拎着长弓,“我们不打算在这儿停留,也不打算破坏这里的和平,我们只是路过。”
“那你们是从哪儿来的?富勒福德,还是俄宁根大道那边?”法律讲述官耸了耸肩,“虽然我的职责不是要了解谁来了、谁走了,以及他们的来路和去向。但是鉴于旅行者经常会带来麻烦和纠纷,所以多问点事情是我的习惯。”
说到最后这句话时,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眼神最敏锐的奎斯注意到,他的脖子上有一道已经几乎看不到了的老旧瘀伤,嘴唇边的一块伤口也似乎不是自然干裂的,他几天前应该参与了一场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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