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璚 一个鼠人光秃秃的长尾巴在身后甩来甩去,一种蔑视的感觉在他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人类是如此可鄙的生物——盲目的讨厌的玩意儿,甚至还有跳蚤有智慧。他们的视觉、听觉就够差劲的了,结果他们的嗅觉更差,跟没有似的。他们甚至认不出自己的气味,更别说其它生物的气味了。这些软弱可怜的玩意儿能够活着,可真是鼠人帝国的十三议会开恩!
当这些人类结束了他们的劳动,名叫阿吱的鼠人便从他的隐蔽处冲了出来。如果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此时转身,那他将看到怪诞的一幕一个巨大的老鼠模样的生物,穿着肮脏的黑色破烂衣服,四肢着地跑过铺着防潮石砖的地面,冲向仓库那刷着白垩的墙壁。
他们也许会注意到那把用细绳子绑在怪物腰间的锈剑,或者注意到他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邪恶的智慧。他们可能会想到下层人民古老传说中关于“住在黑暗地下世界里的非人种族”(其实那有很多不同的可怕生物,而鼠人在那地方的食物链里排位并不高)的传说,并被吓得扭头就跑。
但阿吱太狡猾了,即便以鼠人的标准也是如此,他只有在确信人类不会注意到自己时才会采取必要的行动。鼠人的繁盛,正是拜这些无知的人类所赐,他们利用自己的隐蔽性来窃取和掠夺人类的成果武器,衣服,食物和奴隶,不幸的人类将所有的这些提供给他们的秘密邻居。而这些愚者却把盗窃和绑架归咎于强盗、野兽和各种各样的鬼魂,几乎没有猜到导致到他们不幸的真正原因。
阿吱贴近墙壁,扭动身子通过一个刚刚被挖掘出来的狭窄的洞口。只是,脚步突然一个打滑,这鼠人掉进了一条隧道里,他用力甩了甩身子,把注意力又集中到墙壁外的仓库里。
他竖起一只耳朵,听着搬运工们在远处的交谈声。如果他们发现了阿吱,那他就会用最快的速度冲出去,用随身携带的尖利匕首迅速刺一下,让那些人类玩意儿彻底安静下来。
匕首上淬了毒,见血封喉。
当其他愚蠢玩意儿调查的时候,他们只会看到匕首造成的叉状切口,以为是毒蛇袭击了他们的同伴。不过,阿吱一来不认为那些人有机会发起调查;二来会有人为仓库里发出的响声上心——他们正忙着装卸今天必须要拿出去交易粮食——
(多么愚蠢的行为,鼠人就从来不会交易粮食。富有的氏族有专门种植室,那些种出来的蘑菇和黑玉米都只会存放在氏族的仓库备荒,又或者是作为氏族喂养精锐战士的营养配餐;而那些没钱的氏族,更是不需要为氏族鼠们的口粮发愁,后者如果不能在地下自己觅食,那么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并且成为其它鼠辈的加餐。)
——阿吱能从人类气味中,嗅出他们的焦虑和紧张。这是鼠人的本能,毕竟,麝香腺体发出的气味本质上才是鼠人之间的通用语。他猜测那些人类的主人,也就是类似氏族首领又或者军阀的人类最近催得很急,而那些搬运工人只能拼命干活来取悦、满足他们的主人。
鼠人的眼中闪着邪恶的光芒。那些奴才们很快就会侍奉新的主人。“当然,前提是,如果他们中有人幸存的话。”想到这里,这个鼠辈的嘴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两颗黄板牙。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将阿吱从施虐的想象之中唤醒过来。那是他的同类,一只隶属于灰先知的白化精英暴风鼠给与了他一记掌掴。“你这个白痴,侦查好了么?仓库里存的是不是粮食?”
“似的,湿的,”阿吱含糊地回答着,他不敢违逆面前这个更高大、更凶残的同类。特别是,他看清对方有两个人,而且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黑毛暴风鼠小弟的时候。
“那个仓库里都是粮食。”
“这样还差不多,”打人的白化暴风鼠冷哼了一声,然后向身后喊道“鼠辈们,现在你们的任务就是攻下这个仓库,把那些人类玩意儿都给我杀死。在接到神选灰先知尼尼斯大人的新指令,又或者有奴隶鼠把这个仓库里最后一粒粮食搬走之前,我们都要把这里守住!至于你——”
白化暴风鼠斜乜了阿吱一眼,拉长音说道。“给我回水厂去,那里的瘟疫僧们还缺人手!”
阿吱顿时觉得欲哭无泪。
要知道,除了瘟疫氏族的赖皮老鼠们,为“瘟疫僧干活”这个选项绝对可以荣登鼠人“噩梦任务”排行榜前三名。最多最多,也就比“喂食鼠巨魔”以及充当“灰先知大人实验品”,来得要稍微轻松那么一条鼠尾巴的距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