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在无底深渊城市里生长的植物一般都长得很高大。虽然看起来茎杆很瘦弱,但是它们紧紧地长在一起,盘根错节。
有些植物之间缝隙很狭小,中间的缝人也挤不过去。这些植物的叶子参差不齐,有的还带着刀片一样锋利的边缘。
一些类似爬山虎似的蔓藤从最高的树枝上垂下来,上面鼓满了有毒的脓包。
灌木丛则通常生长得很厚实,高度差不多到一人的膝盖,它是绿褐色的,偶尔会有一朵花或一朵花纹鲜艳的蓟点缀其中。
看起来很平静?
当然,这是无数葬身此地的凡夫俗子对其常有的评价,而恶魔或者一些更加老练的“加勒客”(来加勒哈斯塔讨生活的、物质位面凡人的统称)对此则无法苟同。
他们通常会对此地退避三舍。
除非有什么更加可怕的东西驱使着他们,令其不得不在钻进这里,以期用此地的风险来为自己谋求生存的机会。
伴随着各种法术在黑暗中炸起的连绵巨响,一阵阵足以撕裂耳膜的尖啸将一个吉斯洋基商人自替代了睡眠的、昏沉盲目的恐慌中惊醒。
通往货仓的承重门在无数铰链的作用下缓慢而有序地打开,绷紧的铰链紧贴着轴承,两者间不协调的磨合滋生出听上去诡异却又晦涩、生硬的金属律动,最终砸在混凝土上,爆发出沉闷却激烈的撞击声。
平日里略显昏暗的灯光在此刻却如焚化的金属一样产生了灼目刺眼的烈焰。
吉斯洋基商人的眼睛适应了光线后,一串串不灭明焰的探照灯带,如浆果枝条般汇聚在纵横的钢铁藤蔓上,这是加勒哈斯塔防线在他眼中显现的第一个景象。
一座镶嵌了柔黑色的彩绘玻璃高塔,矗立在这万千光华之网的中心。他那本就不怎么宽绰的视野,因防线周围摩肩接踵的人流而显得愈发狭窄。
在这间沉闷狭小的货仓中无精打采地度过了十几天,长时间的等待和惴惴不安让他的体力早已透支到极限,不住颤抖的双腿依旧在苦苦支撑着沉重的肉体,多亏了有人拉了他一把才不至于像烂泥一样瘫在地上。
“服从,或者死亡。”
一个可怕的声音在心中响起,吉斯洋基人天生就或多或少具备一些心灵异能天赋,因此他立刻意识到这是对方在使用心灵之语在和自己“交谈”。
心灵之语,塔那厘恶魔和巴特组魔鬼常常使用这种本领和他们这些“凡人”交谈,哪怕以星界为家的吉斯洋基人,准确地讲,其实早已不是物质位面的巴老。
“我服从。”吉斯洋基人在心中作答。
那个抓住他手臂的恶魔很满意他的回答,于是放开了手爪。而同样和这个吉斯洋基人一样躲在货仓里的几名人类伙计,他们的回答就慢了半拍。这令强行打开仓库来执行抓“壮丁”任务的恶魔感到很不耐烦。
嗤嗤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