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拭目以待吧,”阿甲说:“虽然我不大在行,但是不得不承认,铸造区的这些城墙确实垒得不错。”过了一会儿,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一样,又补充了一句,“毕竟,这是您手下俄瑞阿得土石匠人的手笔。”
与此同时,那些怪物们的先锋此时也已经抵达了城墙脚下的壕沟旁边。它们望着拿到深深的沟壑和底部密集的尖刺,犹豫了一会儿。但是后方的怪物还在不断涌来,推挤着前排的怪物跳下壕沟。有些不幸掉下去的怪物尖叫着死去了,但是他们的同伴还在前进。
很快,壕沟里就挤满了垂死的怪物,剩余士兵踩着它们的尸体越过壕沟,来到城墙脚下。
看着城墙下面的惨状,安达南不禁疑惑,到底是什么样的疯子会仅仅为了抵达城墙就耗费这么多的兵力?而且如果阿甲的情报是对的,那这还只不过是个测试。他望了一眼阵线后方一排排面无表情坐在马背上的联军战士,立刻知道了答桉。
突然间,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更近距离看一看他们将要面对的敌人,于是他让一个法师随从为自己施展【鹰眼术】,望向远处的休·胡德。“今夜,我必将取你的性命。”安达南内心涌上一丝希冀。
……
从西门塔楼上可以看到,入侵部队自北向南呈弧形排列,军营就设在离城墙外的休耕田处。黑暗让人很难判断部队规模,但仅从帐篷和炊具的数量来看,安达南认为敌军的数量确实非常庞大——考虑到还有一些怪物“仆从军”,保守估计这数字也得有七八万,甚至更多。
敌营炊火在两公里外的黑暗中不断闪烁。安达南站在城市南门外的平原上,虽然从他的位置只能看到大约三分之一的敌军,但其兵力似乎也已经远远超过了他麾下的部队。
最后一批提前派出城市的连队,此时应该正沿贸易大道行进,准备在战线另一端就位。这些战士全都是他的同族,都是俄瑞阿得土元素后裔。因此,在法师的帮助下可以,他们可以在地底躲过荒原蛮子们哨骑的侦查。
跟在他身后的俄瑞阿得战士全副武装,每个人都装备着一根两米多长的矛和一把短剑,披着一件铁鳞衬甲外套厚皮外衣。此外,每名矛兵都带着一面长方形木盾,盾心嵌着一块圆形铁片;开战后,所有人都要肩并肩站在一起,形成一堵由木头和金属组成的盾墙,相互掩护。
当他们走过时,几个戴着头盔的脑袋向他这边瞥了一眼。安达南注意到他们的脸上并没有慌张神色,他对此感到非常满意。不过,当他们开始流血的时候还能记住所受的训练吗?忧虑只在他脑海里存留了一刹那便消失不见。这些俄瑞阿得士兵之所以响应号召是因为他们有家人在城里,他们知道如果自己不服从命令,家人就会受到惩罚。
作为土巨灵的后裔,俄瑞阿得不仅遗传了他们祖先的强壮体魄,同时也还兼具其重视家人、朋友的性情。以此为动力,他们总是能够展现出出令所有人感到惊叹的战争韧性。
他手上共有六千人,包括一支战车大队。其中,有一千多名俄瑞阿得战士可以算是老兵,这将会是一支战斗力强大的军队。然而,即便对于自己同族们很有信息,可他依旧需要时刻照顾那些新兵蛋子的心理承受能力,只怕稍稍施压便会引发连锁崩溃。他知道自己必须充分利用出其不意的优势,让战线持续向前推进,深入敌军大营。安达南不能去赌一旦长矛连队陷入胶着,伤亡人数开始增加时,攻势会不会很快就被瓦解。甚至更糟,六千人全部陷落在敌营里。
在他左侧,最后一队长矛兵离开大路到达指定位置。过了一会儿,战车部队开出南门,“卡嗒卡嗒”地两两并排驶过路面。他们沿着战线疾驰而下,月光在铁边轮毂旁的车轮镰刀上闪耀。每台战车上都有一名车夫、两名弓箭手和手持盾斧或剑的车长。许多人在车队经过时举起武器行礼,有些脑子不好使的士兵还会大声欢呼,结果却被连长一杆打在头上,斥责一通。
战车“隆隆”开到最远端方阵左后方几十米的位置。当长矛连队与敌人交战时,战车将试图从侧翼包抄,迫使对方撤退或被两面夹击。就战术而言这虽不复杂,但很有用。只要能让部队持续接敌并尽最大努力造成伤亡就行。安达南拔出他的铁剑,等待号角。他早早就完成了进食,毕竟稍后必有血战。今晚,铸造区乃至铁匠行会的生死存亡,将完全由其麾下的士兵们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