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终于设法恢复了部队秩序,剩余的一些瓦尔德荒蛮战士开始在赞喀则游侠连队的帮助下重新集结成组,准备阻挡安达南这边长矛连队的前进。而在他们后方约二十米处,有一些哈斯木骑手也在迅速接近。这些马背上长大荒原部落民,甫一接近就开始大声挑衅,用武器使劲敲击着绑在胳膊上的盾牌,发出阵阵噪音。
安达南咧嘴一笑,举剑对准敌人。“压上!”其麾下俄瑞阿得战士们高呼战吼,回应了长老的指令。接着,他又马上转向身边的号手,“吩咐战车部队向两翼迂回,只等对方骑兵一冲过来,我就要战车部压上!”
到目前为止,夜袭战术一点都没有出现纰漏。安达南打心底里如此确信。他带着他的铜甲军,就像捕捉猎物的狮群,每一个行动其实都有着实际意义。只要战车能从侧翼包抄,击溃那些骑兵最多不过一刻钟,剩下要做的就是追逃了。而这群蛮子一旦开始溃逃,敌方的核心营地就会变成被剥了壳的栗子。安达南放声咆孝,对接下来的屠杀无比期待。
……
营地外,纷乱的号角声接二连三地响起。阿尔卡扎第一顾问、哈斯木领主法尹萨尔立刻直起身子,将酒杯停在嘴边,瞬间将眼前的晚餐忘得一干二净。
他的儿子优素福则勐地从打盹的垫子上坐了起来。阿尔卡扎帐篷里的三台火盆稳固而温暖,驱走了夜晚的寒意。正在一边吃晚饭,一边商量明日该如何对铸造区进攻的几名阿尔卡扎顾问迅速彼此打量,想要搞清状况。“那是我们的号角。”他们的脸上都出现一丝慌张。
奎斯,也就是在场这些人的阿尔卡扎亲王休·胡德,则平静地点了点头。他正坐在帐篷另一侧的长桌旁边,桌上摆着一张描绘铸造区城市及其周边荒原地区的大地图,上面标有军队的部署情况。他似乎早已料定敌军必会趁夜发起突袭,此时显得无比镇定。
“是夜袭。”奎斯说,“固守城墙只会让铁匠行会本就势弱的部队,在长达数周的围攻中被一点点消灭,那对他来说无疑是下下策。但若是在夜间主动出击:一来,他们便可部分忽略联军一方的庞大兵力;二来,他们也能试探一下我对于诸城邦联军的掌控力。”
荒原诸城邦的军队也确实有这样那样的毛病,面对夜袭,指挥方面确实是一个大难题。
面对这种可能性,他将保卫大营核心地带的任务交给了久经考验的哈斯木军团战士。他们的大营正对着城市西门——也是铁匠行会最有可能发动攻击的方向——有将近一万多名士兵正在轮值。而在侧翼,奎斯则将瓦尔德荒蛮战士团这类麻烦不断的家伙安置在离主战足够远的地方,以便提供支援即可,但他还是希望他们最好不要掺和进来,除非迫不得已。特雷卡的工程机械部队,以及他的阿尔卡扎军团则都被作为预备队,留在大营后方待命。
法尹萨尔一个打挺跳到地上,以与其胖乎乎身材不符的速度、三两下便穿戴好装备。外面现在到处都是大声下令和惊慌的喊声。“看在冷原与废土之神的份上,我们的斥候都干嘛去了?”
“大概已经死了。”奎斯回答了他,“夜晚属于先出手的一方,至少那些偷袭咱们的人是这么认为的。”他最后看了看地图,记下各个单位的位置,然后起身从最近的帐杆上取下自己的剑。
“不要把时间浪费在讨论出了什么问题上,”这位阿尔卡扎亲王继续说,“我们早就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不是吗。谨记作战计划。”他扣上腰带走到帐篷门前,掀开门帘,“传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