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得惊讶地哼了一声,差点没有解除隐身术的效果。
在离最近的帐篷大约二十米远的地方,一只只装满泥土和岩石的柳条筐被高高垒起,居然组成了一道略显杂乱的临时路障。至少有千八百的荒原蛮子已经集结到了路障后方。阿甲望向远处,目之所及犹如一片闪动的红色星海,那是无数武器锋刃反射出的点点火光。
即使最坚强的心也会在如此壮观的景象前动摇。但死人不会。那些只听从其主人指挥的吸骨者继续前进,完不为所动,它们穿过路障间的通道悄悄向敌军防线勐扑过去。
只不过,这些家伙虽然无所畏惧,但同样也没有太多的头脑,它们爬过路障之后随即就被守军一方发现了踪迹。人们大声咒骂,用各种武器对其发起了攻击,空中不时抛洒起粉碎的四肢或头颅,吸骨怪也快要损失殆尽。
到目前为止,敌军防线似乎稳住了阵脚,他们高效地粉碎着爬上路障的亡灵。
阿甲发出一声低吼,勐然向前冲刺。他唤起自己流淌在血管中的力量——猫之优雅骤然发动,赋予术士极高的敏捷——他像猫科动物般一跃而起,越过挣扎中的吸骨者,直接落向了那堆路障另一侧。两名士兵尖叫着被阿甲踩在脚下。他用手里拿着的镰刃剑横向一扫,旁边的好几名士兵立刻开膛破肚地飞了出去,在半空中惨叫着向后方部队泼洒出自己的内脏。而他的下一击直接捶凹了另外一名士兵铁盔,倒霉的牺牲者霎时脑浆四溅。
战吼、尖叫和咒骂在阿甲耳中轰鸣。
敌军从四面八方冲来,可是已经显露出真身的他却丝毫不惧,只是大笑着将一根根长矛像拨树枝似地拨到一边,并且迅速扑向躲在矛尖后面的血肉。
皮革和铁甲在他的镰刃剑下像破布一样脆弱,血味填满了他的鼻孔。他就像一头饥饿的雄狮般四处出击,越陷越深,在惊恐的荒原战士之间一路冲杀,散步着恐惧和死亡。
……
送信的年轻人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前臂和小腿上沾满了赭色的尘土和别人的血痕。看样子是刚刚离开战场,大概超不过三十分钟。
“外面咱们的人在…在败退,”传令兵声音颤抖着,有些喘不上气,“右…右侧路障已经被攻破了。有一个怪物冲了过来,还…还有——”
奎斯压下不耐烦的情绪,不断提醒自己眼前这个。亡者复生的恐怖景象就连成年人都难以面对,更何况他还只是个孩子。他紧紧握住男孩的胳膊,想帮他安下心来。
“先不说这些,孩子,”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地有说服力,“你现在是军队里的一名士兵。我需要你履行你的职责。明白吗?”
传信员深深吸了一口气,明显是在试着让自己平静下来。“好…好的陛下。我明白了。其它几只部队我已经通知完了,那些特雷卡人正在挪动他们的机械。可是您大帐周围最后一道防线附近,有个怪物突入了进来,我来复命的时候正好经过看到了。大帐周围的卫士们都已经被您派出去了,这里的守卫力量有些空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