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的某一天,一轮红日高挂天穹,炙烤着塞外沙漠,热浪翻滚,万籁俱寂,只闻流沙声。
地平线上似乎有一条黑线缓慢移来,近瞧是一支二十多人的骆驼队,看其行进方向,应是前往玉门关,转而进入大郑凉州境内的商队。
“他娘的,这鬼天气真热1一名年约二十岁出头的青年大咧咧咒骂道,言罢揣起怀中水囊,仰天一灌。
嗯,愣是一滴水都没有,青年两目圆睁呆呆盯着自己的水囊,仿佛要看穿整个水囊。
这时,另一个水囊从旁边递过来,“喝我的,殷小兄弟,这一路多谢你的帮忙。”一身中原服饰打扮的中年人说。
这殷小子也不客气,接过水囊,灌了两口,才说道:“卢老哥,你这说的啥话,应该的,若不是跟着商队,我也不知何时才能到大郑。”
卢姓中年人看着这青年,微笑道:“快了,还有大约四天的路程就能到达玉门关了。”
话说这卢姓中年人,全名卢正浩,是这商队的管事,常年往来西域与中原。
这次商队周游西域各国时,在龟兹国国都,遇到了这名叫殷天霖的青年,他打算跟随商队去大郑。在西域的中原人并不多,不是商人、难民,便多为匪寇,很少有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独自闯荡。故而初见这青年,卢正浩甚是好奇,上下打量,该子身形挺拔,相貌平平无奇,双目却暗藏寒星,目光如炬,一袭青衣,手提三尺长剑,给人一种压迫感。殷天霖自言在西域罕逢对手,欲去大郑江湖,搅他个天翻地覆!
卢正浩初听此言,心想这毛头小子好大的口气,不怕闪了舌头,但正眼瞧瞧这小子,见他神情自若,思忖此子非寻常人。
商路漫长,匪患多发,虽有护卫,但多一人多一份助力。卢正浩也对殷天霖很有好感,故带他一同上路。
西域民风彪悍,商队经过三个多月的长途跋涉行至此地,已遇匪患五起。殷天霖出手两次,无人能看出他的手段,只听一声剑鸣,剑已归鞘,劫匪头领咽喉处已有一个血洞。快,此剑真的是快!卢正浩生平第一次见到如此快剑,心想今后的大郑江湖必有殷天霖一席之地,更加对此子倾佩有加。
剩余四天的路程,风平浪静,殷天霖靠在驼峰上悠哉悠哉,闭目养神,忽而听到,前方有人大喊:“到了,快看,玉门关城楼1
殷天霖直起身子看向前方,三个苍劲古朴的大字:“玉门关”映入眼帘,顿时雄心壮志涌起,心中默默想望不虚此行。
行进至城门口,殷天霖见一群江湖人士围着一个告示,交头接耳,就走近一瞧,上面檄文大致写着,近期有一群匪寇游弋至玉门关附近,这群匪寇实力强大,多次逃脱官兵的围剿,四处逃窜作案,望乡邻左右注意安全,并重金悬赏义士剿匪,后面附有几张匪寇首领的画像。
殷天霖记下内容,便欲与商队告别,感谢卢正浩一路的照顾,此番能顺利到达大郑境内。卢正浩临别前,塞给殷天霖一个令牌,告知这是隆信商行的令牌,如遇大事可凭此牌,在大郑境内的任何一家隆信商行分号寻求帮助。
玉门关是通商重镇,故而街上行人如织,商铺林立,殷天霖在城内兜兜转转,甚是好奇,西域哪有此般繁华光景。
不多时,晌午已到,殷天霖登上一家酒家二楼,临街就座,吩咐小二上了一壶好酒、些许下酒菜,独自酌酒。
此时二楼宾客满座,多为江湖人,正讨论剿匪一事,扬言待寻得匪窝,就一同前往剿匪。
突然,楼梯间响起一段铿锵有力,似有节奏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上来一大汉,身形魁梧,背负一口乌黑蓝纹刀鞘的大刀。
忽有一人失声惊呼:“瀚海刀,鹰隼!他怎么也来这边疆之地。莫非也是为了这群匪寇,不好,这群匪寇中定有高手。”
他是谁?仍有几人不识此人,充满疑问,听旁人说道:“鹰隼,真名丁泰安,是一名赏金猎人,周游各地,专门逮捕击杀官府悬赏的穷凶极恶之徒,寻常之辈,不入其法眼了。但凡被他盯上的恶徒,还无一能逃脱其手,故而得名鹰隼。鹰隼敢干这刀口舔血的赏金猎人勾当,自然武功极高,善使大刀,刀法绝然。传言他曾与血羽刀魔交过手,不知真假。”
“什么、血羽刀魔,这可是天下第一善刀之人,与他交过手的人,还无一能生还,都被其拦腰斩断。这鹰隼竟能和血羽刀魔交手,还活了下来,这不可能1
议论声不断,殷天霖听闻这鹰隼曾和血羽刀魔交过手,见猎心喜,便斟满一杯酒,一挥掌,酒杯破空而去,直奔鹰隼。“来,喝一杯。”殷天霖的声音突兀地炸响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