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幽州城内共有十名佳丽争夺花魁,最后胜出夺得花魁的是醉花楼的芸香姑娘,钱师爷和府衙里的几位大人也是喝的高兴,他们可都是芸香的支持者。
到了第二天,几位大人早上都起的比较迟,刚刚洗浴、吃饭出来,钱师爷因为喝酒此时宿醉发作正有些头疼,他伸出右手使劲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坐在自家办公的椅子上:“今天可不要有什么难办的事情!”
结果钱师爷刚坐下就听到奏报说昨天世袭男爵姚府接到了夜含香的帖子,还报了被偷一万两银票的案子。此事乃是巨额偷盗够得上刑事,所以是专管刑事案件的刑房部门接的报案,但却也先要报到方府台这边看过才行,其原因就是苦主姚占坤是方大人这边的文书,又是世袭男爵,只是昨天花魁游街,治安颇重,所以才拖到了今天报上来。
“一万两,不会是我让他准备的那一万两?昨天游街他跑出来干什么?就不能今天到了府衙,见了我再说?”钱师爷摇了摇头,但既然那一万两银子已经没了,也急不来,让捕头先查清楚了再来给他报。
然后钱师爷想了一下,决定先去见府台大人问问看这事情怎么处理,一方面是府台大人可能也收到了消息,知道了那一万两的事情;另一方面是如果这次能抓到这夜含香,怕是比那一万两的好处要多得多。加上这夜含香已经在幽州地界横行了有一段时间了!有好几次官府接到报案过去抓捕都让他跑了!对官府威望打击很大,也是到了非解决不可的时候了!
……
“大人,这昨日夜含香又跑出来生事,您看?”来到府衙,钱师爷在和府台大人方文清见过礼后,很快的先就夜含香的事情做出了请示。
“钱师爷,你看这事情怎么处理?”方府台显然也是听说了事情,只是昨日府衙人手缺乏,下面最初接了刑房转报的人也没重视,只是暂时接了案子,一直拖到了今日早上才报了上来,具体情况他还在等下面查清楚报上来。
“回府台大人,这夜含香已经在城主那边和我们府衙、刑房的手里跑了数次,下官以为,本次应当请神捕门下参与查案。”
“你是说八方门的那些捕头?不能将刑房和总兵那边请来吗?本州的事情还是在本州之内解决为好!”方府台方文清说着伸出右手捏了捏自己的胡子,他也是七十多了!到了这个年纪也算是儿孙满堂,只是家族大了自然花销也大,可除非是魔道、邪教、叛乱或国通缉,要想请动驻扎此地八方门的那些几位驻扎的捕头、捕快,府衙就得出钱下悬赏,可现在府里那么大的亏空,他实在是不愿意!再说了:为此让人偷偷给朝廷报个处理不利的评价那也是不好的。
此地不像其他州,有镇北王,有边军,加上本朝官员在州官这一项上实行文、武、法三方分治,城主还好说,到了他方府台这里不算镇北王府和他平级的还有两人,分别是总兵和刑房,虽为三人之首,其实他这一州之主府台的权利,远没有那么大,很多事情最少都得和刑房商量着来。
“大人,此言差矣,若是头一回抓不住,确实不该求助八方门;但那夜含香已经是连续逃脱好几次了!我们府衙和刑房那边也早就发过了悬赏文书,要是这次夜含香连八方门都抓的不易,又有谁能指责我们府衙呢?再说了那姚家可是报了一万两的失窃,已经不是小数。”
听到这话,方府台倒是想了起来,似乎钱师爷给他说过,这男爵家最近会有一万两的孝敬,于是便道:“这么说,这么说这些失窃的钱是那随的?”
见钱师爷点头,方府台心里突然涌出一点不开心!不仅仅是钱没了,更重要的是这夜含香不给他面子!而且那一万两白银,可万万不能让人知道是他要的。
“大人,事已至此,钱反正没到手,不如让那姚家拿出来做悬赏,而那夜含香的积累这些年来怕是也不少,毕竟他偷的有些东西还是很值价的,只要那苦主不来,就算最后只能拿到一半,想来这亏空——”钱师爷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深知这有时候不能说透,要让主家有自己主动的认识才好把话接下去。
“也对!如此也可撇清一些嫌疑!既然如此,将我们府衙里归咱们管的两大捕头都派出去,把刑房的人也叫上,这亏空他们那边也有份!不过这夜含香历来狡猾,最近又有传说他已到了先天第三境怕是没那么容易抓住啊!?”方府台说着也是有些难受,这除非高一个境界或是轻功极高,或是地点特殊,又或是人多,要想抓一个先天的盗贼可不是那么容易。
“大人正因为不容易,才要借助法家八方门的势力,而且据说镇北王府的郡主很是欣赏那个夜含香,就是出了事情,咱们也可以试着往镇北王府上浇上一盆子。”
“这怕是有些险吧!不过这两年几次抓捕夜含香,有两次都是镇北王府那丫头坏的事情,说那是侠盗!偏偏本府无计可施。对!正是应该将那八方门请进来,以作牵制;可是这编排镇北王府这怕是不妥吧?”说到这里,方文清的声音不自觉的小了不少,还抬头又看了看没有其他人的这间书房。
“大人放心!不会让我们的人去办!这世上多的是喜欢八卦的,只要流上几句似是而非的,其它的由人们自己编就够了!”
“也好!”听到这里方府台心里稳了一稳做了决定,“那我就写个请八方门协助的文书,你去找到那个姚占坤,让他再拿出两千两来作为请八方门的悬赏定金,那被偷的一万两白银要是破了就归他们八方门,不!五千两,一半归他们八方门。对了!这案件刚报上来还什么都没有理清吧?赶紧去催催,问问,最好把帖子从刑房那边要过来,看看帖子上到底写了什么?夜含香到底要偷什么?什么时间偷?”
“是!属下这就去办。”钱师爷说着就下去安排,而方府台则是略微叹了口气,他早年也是励精图治,只是这些年早没了当年那劲头,加上这几年为了自己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孙,但幽州常年征战,用钱的地方多,这挪用的钱银亏空必须要尽快解决,要不然朝廷那钦差一来……
很快的姚占坤就收到了钱师爷的吩咐,思来想去他决定从已经到姚家账上的那一万两里拨出这两千两,至于被偷的一万两,考虑到自己的前程,考虑到那帖子吓人的内容,他不得不再次硬着头皮来到桐小春的卧室……
此时的姚占坤心里也是忐忑不安,但既然来了就还是要拿到手。曾经姚家的辉煌是他遥不可及的梦,直到娶了桐小春,见了钱师爷之后,心里那个希望一起来,他就象赌徒一样,在年轻的冲动下,固执的要立马达成所愿,看不见一丝风险,不!也许是不愿想,不承认,姚占坤不增想到他年轻人的叛逆心理居然是以这么个方式展露。
进了桐小春的门,本来很是气盛的姚占坤不知道怎么的脚步有点虚,走的步子也迈的小了不少!但你要他在桐小春面前露出什么软来,那是不可能的,杀头都不可能!姚占坤很快就调整了心绪,重新稳定步伐,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到了桐小春跟前。
“夫君是为了那被盗的一万两银子吧!放心!这是一万两早就给你准备好了!”说着桐小春拿出了一个小盒子,轻轻打开,果然里面已经装了一万两的银票。
有些愣住的姚占坤对桐小春这反应有点意外,有些惊讶!
看着送到面前的盒子,他还是迫不及待的接过了那一万两的银票,就在这时桐小春开口了,“夫君心犹男爵府前程,小春同心感念,只是这嫁妆银子毕竟是压箱底之物,若是夫君今次还是不能办妥事情,也请夫君不要再来问我银两的事情。我桐小春为了这个家,为了夫君,这么糟蹋自己的压箱,都不能让这个家有点起色,实在是当不起这个家,也理不了这个家的账!”
听到桐小春突然尖利起来的声音,姚占坤有些意外,这桐小春这是吃了哪门子的药?居然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她进家门后从来都是细声细气,这是怎么了?想到这里姚占坤就要张口,却发现面前站了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后面还有两位高大的丫鬟,一时间要出口的话语又咽了回去!
“大爷,大奶奶昨日听了消息,就晕过去一回,还请了医生,现在已经累了!需要休息。”这时候一边的方嬷嬷对着姚占坤说道。
“哼!”姚占坤瞥了一眼方嬷嬷,一甩袖子,将那银票踹入怀中,一转身就要离开,却又突然停住,回头看了眼已经躺下的桐小春,仿佛要再次认得她似的,‘算了!等我这事情办成,在看你如何?’主意一定,姚占坤便再没有回头……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桐小春叹了口气,她知道升米恩斗米仇的道理,没想到嫁入这姚府,首先要面对的就是夫君家里对她的各种猜忌,各种防范,各种说不清道不明,至少她目前是这么认为的。
桐小春没有告诉夫君,她现在给夫君这一万两是昨晚睡觉之时有人放在她枕头旁的,换句话说夫君丢钱的当晚,钱就回到了她这里,那时候她正要睡下,从头上飘下一只信封,上面还有夜含香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