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也只见过一次那样的药剂……”
“如果真的是那种东西……”
“只是,历经几日,那毒药,有的已沁入了怡妃娘娘体内,有的则散逸在空气里,全部都已消失了……”
“能把药物中的效用成分制成无色无味的水雾药剂,便是那位女神医的本事……”
提纯有效成分……
容滢努力地用自己的知识储备理解这个概念:这个时代并没有现代的科学设备、仪器……
仅靠研磨、过滤等传统的中医制药手段,难以做出“无色无味的水雾药剂”……
但秋水夫人说,她见过那样的药剂。
那么,或许是一种类似于提炼精油的技术……
提炼精油……
容滢想起她有一次出国游玩、参观某品牌的精油工坊时,见到的最原始的精油提炼方式……
用到的工具并不复杂,但颇为费时、费事、费料……
秋水夫人叹道:“或许是我猜错了……”
“我也希望是我猜错了,她那样钟灵毓秀的人、身负举世无双的医术,如果不再治病救人,沦为权贵爪牙、做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是多么地可叹、可惜啊……”
容滢眼眸明亮地看向秋水夫人,道:“夫人,无色无味的水雾药剂……”
“小女或许知道,如何制出这样的药剂……”
秋水夫人震惊地看向容滢。
容滢笑着点了点头。
……
一道女声温婉地问道:“晚晴,你身怀绝世医术,却不能治病救人,反而一次次为我下毒害人……”
“抱歉啊……”
“你心里是否觉得遗憾呢?”
过了一会儿,另一道女声答道:“小医医人,大医医国……”
“如果是为了救多数人,毒害了少数人……”
“这样的行为,是否是医者应当做的?又是否见容于天地?”
“这问题,诸天神佛也难以回答吧……”
她不以为然地笑道:“即便天地不容,那又如何?”
“我一生行事,只求无愧我心!”
……
五月上旬,容华一行在通州码头停船上岸。
到了通州,一两日便能回京。
众人在旅店休整时,容钰派人去请吴嬷嬷。
吴嬷嬷神情悲痛、头簪白花而来……
容钰心里一沉:这回,尽管吴嬷嬷本人在家,但她的小女儿还是夭折了……
她心里亦觉得歉疚:虽说生死有命,但如果她决意保那个未曾谋面的小姑娘一命,或许是可以办到的……
但,她没有那样做。
母亲,大姐姐,迟哥儿……
邵北城……
吴嬷嬷,宝珠,宝瓶,宝壶……
这回,她一定要护住这些人。
如果可以,她还希望能报答端王一二……
其余的,便都难以顾及、只能舍弃。
包括她自己……
所以,虽然抱歉,但她无能为力……
她无力庇护每一个人,只能尽力守护自己在意的人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