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番话后,容钰看了看小戈。
小戈心虚地低下头。
宝珠愈发不解。
容钰对宝珠笑了笑,没有解释。
她早就注意到,小戈养着一只信鸽……
有些话,她便可以借着小戈、信鸽,转述给邵北城……
这样一来……
在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想到这些过往,大概会少一些遗憾……
下午的堂审结束后,夏御史并未当堂下判,而是表示因干系重大,将派人去东南查案。
事实明朗之前,柳锦词须留京候审。
旁听者立时喧哗起来,挤在公堂门口不肯离去!
夏御史是马家的走狗,他派人去西南,能查清马侯爷的问题?!
喧嚷中,那奚落过容钰的士子振臂高呼道:“御史大人定是藉着远赴东南查案的由头搁置此案,待过段时间,无人关注了,再囫囵断案、发落柳锦词!”
“如此糊弄百姓,这青天白日,可有公道王法?!”
正是!
旁听者们愈发愤然,冲进公堂,堵在夏御史身前。
夏御史焦头烂额、一筹莫展……
法不责众……
皇城根下,他不能把旁听者全都抓起来打板子……
便只能无奈地问众人,究竟要如何才满意?
旁观者都看向那士子。
那士子便当仁不让地开口道:“请御史大人言明派何人去东南查案,此人须得是令人信服之人!”
是这么个理……
只有派令人信服的人前往,百姓才会认可查出的案情。
夏御史不得不与旁听者们商量起查案特使……
日渐西斜,容钰不便久留,便打道回府。
原来,柳锦词案是这样闹大的……
夏御史表面上囫囵审案,实则要趁此机会彻查马侯爷……
便安排了一个士子,率着旁听者和他唱反调!
把声势闹大,再借着百姓的嘴推选得力的人去东南查案……
最后,那个人一定能查明真相……
因为,真正要查马侯爷的人,是皇帝!
夏斯年不是英王的人……
那么,他是皇帝的人还是端王的人?
还有那士子……
如果她不想被卷进龙子夺嫡,是否可以借那士子的手上告军粮案?
……
容钰在马车里理着祁骁案的脉络,不觉间,便回到了容府。
恰在二门处撞见六皇子……
容钰在面无表情地对他行了礼,便打算回屋。
六皇子却叫住了她:“等等!”
上辈子,六皇子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这会儿怎么有闲心和她说话?
肯定没好事……
容钰冷淡地问道:“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六皇子对人的脸色格外敏感,他感觉到容钰对他的不耐烦,心里立刻生出怒意……
若非有求于她,他才不屑和这粗鄙的草包说话!
他忍着心底的怒意,笑着开口道:“容三小姐,昨晚赛文会上你得的彩头,贵妃娘娘亲自作的那幅《林间药庐图》,我有一位友人甚是喜爱,不知你可愿割爱?”
容钰看向六皇子。
那样俊美的一张脸,那样勾人的桃花大眼,带上笑意后,比灼灼桃花还要好看……
容钰心里一时涌起许多感慨。
大多数时候,她回想起上辈子的事情,都能做到冷静自持。
但面对六皇子时……
情绪总是格外强烈……
她年幼不懂事的时候,被他的容貌、出身所吸引,不顾脸面、高调追逐他;
后来,她渐明事理,逐渐便看不上他,却因为已嫁给了他,不得不用手段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