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飞机降落在跑道上,威尔简直希望立刻离开这酸臭的机舱。『这次的旅程开始的太不顺利了。』他想,『我这辈子再也不要搭乘「联航」的飞机了。』
刚才在飞机上,坐在威尔旁边的女乘客由于飞机起飞时的颠簸所带来的不适引起了晕机,来不及反应的她一侧身全吐在了威尔身上。威尔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也给弄得措手不及,他立刻呼唤空中乘务员。但是过了很久才有一位乘务员小姐过来。
『对不起,先生,我们不能给您换位置。』乘务员小姐站在一旁说,『这次的航班座位已经满了,您必须坐在您的座位上。』
『但是我总不能坐在呕吐物里吧。』威尔愤怒地说,『你们总可以帮我把这里弄干净吧。』
『对不起,根据cdc(美国卫生健康中心)的要求,为了避免传染病源的接触,我们不能触碰乘客的呕吐物。』
『那总没有理由让我坐在呕吐物里吧;威尔更生气了。
『我们可以给您纸巾,您可以自己把这里擦干净。』
『什么?纸巾?擦干净?你是不是没有看见这里是什么?这么一大片呕吐,我身上,我座位上都是。而且我旁边这位女士已经病了,可能还会呕吐,你让我怎么在这里继续坐着。』
『您可以在旁边的走道自由活动,但是我们建议您还是擦一下您的座位,因为如果气流颠婆,还是需要您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威尔气的脸色发白,原本才觉得放下一切重新开始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旁边的女士也是脸色发白,拿着纸袋还在干呕,酸臭的味道散发出来。
『那我的衣服怎么办?我的行李在托运,总不能让我穿着这衣服继续坐12个小时吧。』
『对不起先生,我们有小毛巾,您可以自己擦干净。并且我们会如实告诉公司,您可以合理提出您洗衣费的要求。』
听到这样的回复,威尔惊呆了。他并没要闹事的意思,只要换到一个干净的座位上,再换件能穿的干净衣服。这两个要求看来全部都是行不通的。威尔已经提高了平时一倍的说话音量,但是要他大吵大闹他是做不出来的。并且他似乎已经看到了周围有人开始用奇怪和厌恶的眼神看他,他觉得浑身不舒服。
威尔压制起怒火,决定不再和这位空乘辩驳,要求见乘务长。
那位空乘小姐说:『好的,先生,我会告诉乘务长,请您稍后。』她走后没一会儿,转眼又回来说:『先生,现在我们正在准备所有人的用餐,乘务长要在完成服务后再来见您,请您稍后。这里有一瓶水,您可以……』
『不用了;威尔打断她,气愤地说:『我不需要水。』他站起身去了机上地厕所。
之后,威尔又几次和乘务长沟通,但是得到地答复都是一样的,没有空位可以调整,不能帮助清理座位,机组人员不能承诺任何事情,一切请落地后和航空公司联系。由于座位上的酸臭,威尔不得不在大部分时间都站在自己地座位旁。这13小时地飞行是威尔最漫长最难熬的。他几次都幻想,幻想自己大喊飞机上有炸弹让飞机返航;或者自己也开始呕吐,一飞机人都变成了丧尸,最后迫降。可是什么也没发生,飞机顺利抵达了目的地——上海。
飞机降落在上海,在机等待拿行李的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联航』彻底让威尔对他们失望了,『联航』在『万分抱歉』和『十分理解』的情绪下,仅同意给威尔200飞行积分的补偿。『见你的鬼去吧;威尔想,『这200积分我这辈子也不会用上,因为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坐你们家的飞机。』
比原定的降落时间晚了2个小时,威尔走出了机场检疫口。
威尔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接他的中国人,他用不流利的中文说了句:『你好。』
『你好,穆勒先生。』那个中国人用英语回答到。
那个中国人收起了手里的牌子,向威尔伸出来手说:『穆勒先生,欢迎你来中国。』
『谢谢,很高兴见到你。你好吗?』威尔也伸出手,两个人简单握手了一握。
中国人没有自我介绍,他直接伸手就去接威尔的行李箱。
『飞了很久吧?一定是个很长的旅行。』那个中国人说着话,他一手接过威尔的一只旅行箱,另一只手指向通道的上行电梯,『我们走这边,我带你去休息。』
威尔跟上那个中国人,没有拒绝他接过自己的行李箱。他知道这个人是公司派来接他的。他在几天前收到了公司的邮件,被告知中国公司会有人安排他在这里接他。
这个中国人扎着短辫子,说英语,虽然带着点口音,有点像英国口音,又像亚洲口音,但是威尔听得很明白。威尔用英语回答说:『上帝知道,真是个非常漫长的旅行。』
在自动扶梯上,中国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说了两句,然后回头问威尔:『穆勒先生,你来过中国吗?』
『是的。』
『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以前。』
『哦,是吗?那你来过上海吗?』
『没有。』
『那你一定要好好了解一下上海,上海有很多有趣的地方和事情。』
『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