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贫穷农户都依靠着租借肖老爷的土地生存,临近村落的乡里也大多都仰仗着肖老爷过日子。
不过,肖家老爷虽然极富钱财,但心思却并不坏。
每隔一段时日,肖老爷都会架设粥棚,接济乞丐贫民。
无数人艳羡肖老爷,但很少人说他的坏话。
所有人觉得唯一让肖老爷忧心的,就只有他的独子,那位纨绔少爷肖景升。
肖景升没有肖老爷那般的善心与节俭,而是目中无人,花钱无度。
吃喝玩乐,整日里无所事事,碌碌无为。
正经事一个不会,但吃喝嫖赌,却是样样精通。
肖老爷多次劝诫,肖景升都不听,肖夫人还多次为儿子打掩护,最后只能父亲是受人尊敬的名士,儿子却是无数人吐唾沫的混混。
然而前几日,有一名褐色粗布衣着的佝偻老人找到了肖景升,和他说了几句话。
不久后,肖老爷便突然暴猝家中,凶手据说是一名肖家的长工。
又过了一日,那长工已经被京兆府收押,说是与刑部核验之后便要问斩,妻儿流放。
“死老头子。这回没人管我了吧。”
原本属于肖老爷的位置,此时已经被肖景升坐上了。
他恶狠狠地对着并不存在的父亲骂着,心里充满了满足的快意。
他的母亲,肖夫人,看着儿子的模样,有些痛心。
那一日,她撞破了儿子与丈夫聊天,聊着聊着他们再次争吵了起来。
当她打算过去劝架的时候,她看见儿子往丈夫要喝的一盅补药里加了些什么,她停下了脚步。
丈夫喝了那盅补药,口吐鲜血,倒地身亡。
儿子杀死父亲之后,便有些癫狂地狂笑!
他不听地向父亲的尸体咒骂着,说着最恶毒的话。
可时间久了,他的话渐渐又少了起来,声音也低了下来。
最后,他瘫坐在父亲身边,双眼无神。
肖夫人此时站了出来,她死了丈夫,自然不可能让儿子再担责被抓。
他们联系了那名佝偻老人,设计了一切,也就到了今天的这个局面。
“儿,你以后别再去做你爹不让你去做的事情了吧。”
肖夫人虽然没有阻止那结果,但也不愿意让儿子陷入疯狂,她也像曾经的肖老爷一般劝诫着儿子。
可下一刻,肖景升突然转过脸来,面目狰狞,蹲在了那座位之上,向母亲吼道:
“你也想管我?!”
“不不不,娘没有这个意思。”
肖夫人也害怕极了。
她怕儿子杀疯了眼,杀完父亲之后再杀了自己。
就在此时,那个佝偻老人又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先生!”
肖景升看到这个老人,连忙就像一只宠物一般靠了过去。
老人摸着他的脑袋,许久没有说话,最后叹息了一声。
“老先生,您这是?”
肖夫人小心地询问道。
“没什么事,就是我好像没时间了。没想到钦天监又插手,只好换个麻烦给他们找一找了。”
“老先生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佝偻老人将放在肖景升脑袋上的右手掐向他的脖颈,稍稍一用力,折断了他的脖子。
“不!!!”
肖夫人怎么能想象出这等变化。
上一刻还活生生的儿子,下一刻竟然就咽了气。
可在悲痛欲绝的同时,她更意识到。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佝偻老人对这种情形见了许多,觉得没什么玩味,也不愿意再脏了手。
于是,他给已经咽气的肖景升塞下一只蛊虫。
随后,已经死去的肖景升的眼里透出阵阵黑光,失去活力的肢体再次扭动,一步步地向着肖夫人走去。
“不,不,不,景儿不要!”
鲜血翻涌,点出点点嫣红的彼岸花。
烈火烧灼,无数的生灵在炙烤中化作飞灰。
“呵,人性。”
焚掉整座肖家的佝偻老人轻蔑一笑,随后便赶在其他人到来之前远离了此地。
陈刘等人看到远处的火光,立马认识到的事情不对,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整座肖宅已经焚毁了大半。
废墟当中,一具具烧成黑炭的尸骨已经认不清面容。
那原本的大堂处,一具没有半分血肉的黑炭骨架静静地躺在地上,在她的旁边,是一具虽然没有烧坏,却跪在地上的肖景升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