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沈言一眼就看出了陈刘的心思,心中他的形象也拔高了不少。
平日里虽然经常嘴贱手贱,但确确实实是关心身边人的。
当然,她的回答是:
“你俩求吧。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
陈刘也没强求,点了点头。
“听不听故事?”
在抵达目的地之前,陈刘想起了一个故事,便问了问她们想不想听。
姜沅有些期待,陈沈言不置可否,也没拒绝。
“相传佛陀弟子阿难……”
“佛陀弟子里没有阿难。”
“……你还听不听啊!”
“听听听,你说。”
好不容易调起来的气氛被沈言破坏,陈刘直接就是一个白眼。
幸亏她也没有真的较真,于是他整顿心情之后继续说道:
“相传佛陀弟子阿难在路上见一少女,从此爱慕难舍。佛陀问阿难,你有多喜欢那少女?阿难回答:我愿化身石桥,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但求此少女从桥上走过。”
“那他们在一起了吗?”
陈沈言考虑着佛门戒律的问题,姜沅则期待着一个圆满的结局。
佛门公案的最后总要落入禅机道理,陈刘却不愿意说阿难接受佛陀教诲后归隐山门的终局。
“佛陀答应了阿难的请求,将他幻化作了少女晨起日落都会经过的一棵树。他点点的期盼都化作了树上朵朵的花朵。少女好像有所感知,每日闲暇时都会在树下休憩。飘零的花瓣满地,两颗心没有走到一起,但却如此相伴到少女老去、死去。”
“这样啊。”
姜沅有点失望,却又有些理解。
毕竟阿难爱着少女,可少女不知,又如何能强求少女爱着阿难呢?
“可有时有人爱着阿难,阿难却是知道的,也爱着她的。毕竟这一世的相遇相识,可是在佛前求了五百年的。”
这话很清楚,姜沅也接收到了。
他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她的心也平静了许多。
陈沈言此时也不得不承认,陈刘的级别确实有些高,话语也确实撩人。
姜沅这等小姑娘,又怎么能防御得住呢?
“到了。”
故事说完,一行三人也到了月老祠。
月老祠的院落中,种下了一棵千年的古槐树。
这棵古树没有笔直地生长,而是有如云盖一般,匍匐在近地面,长出葱茏茂密的枝桠。枝桠上挂满了随风飘扬的红绳,上面写下了有情人许下的诺言与名姓。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前生造定事莫错过姻缘。”
观宇内供奉着彩塑石刻的月老神像,一手杵着拐杖,另一手则拿着一本姻缘簿。
月老的香火很旺盛,香火台上面的烟雾尤为浓厚。
此时便有人在摇掷签筒,求取姻缘。
落下的缘签落在月老前的三生石上,若是愿让人帮忙解签,就可以将签文递给一旁的老道人,不过需要一文钱。
卦不走空,解签也是如此。
这并非是贪财,毕竟若是愿意,四五文甚至更多也并非不可,照样有人掏钱。
之所以需要这一文钱,是祖师爷立下的规矩。
凡人想要窥伺天际,必须要有东西交换。
这一文钱虽少,但却是文王定八卦时设置的窥天之物。
钱财沾染了红尘,却又短暂地属于某个人,于是它就成为了人间与某个人的联合代表。
天道交换之时,取了钱财,就不会折人福寿,算卦解签之人也不会遭受反噬。
当然,这一切只是指窥伺不深,没有改变天地运转的相术。
真正能影响天地大势的人或事,只要一观,就会折损阴德、福运与寿数,更别说干预其发展了。
当然,若是不愿解签,自己记住签文,自己来解,自己承担这个因果,也并无不可。
不过,有得就要有失,总会在某一刻要付出某些代价的。
“去求一支?”
三人进门来,正巧神像前有了空位。
陈刘拿过签筒,递给了姜沅,先让她求一支,自己随后再求。
然而当姜沅跪在月老前求签的时候,那位解签的老道人将解签的位置交给了徒弟,走了过来。
他对陈刘三人作揖,随后问陈刘:
“这位施主,是要求签?”
“自然是的。”
陈刘点了点头,可老道人却摇了摇头。
“施主命数太盛,若要得签,实非本处能解的。”
“什么意思?”
“意思大概是你与犬不许入内吧。”
陈沈言搭了一句。
然而老道人虽然改了改话语,但却也坚定而温和的笑了笑。
陈刘确实不能在此求签、解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