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儒士也不在乎被看穿怪异,直接问道。
中原的意思自然就是他不是中原的。
“是也不是。这曲子其实记载自一本古书,曲名为《蒹葭》。”
“原来如此。”
陈刘先发制人,开口问道:
“先生是何方人士?怎会在此逗留。”
“云游四海,何处不是家乡呢?”
“原来如此。”
两人互相客套,让沈言有些厌烦,便自顾自地生着脾气离开了。
“实在抱歉,内子心绪不佳,大概是亲戚来了。”
“无事。”
陈刘心中腹诽——我这意思是逐客了!
不过眼前青衫儒士却直接装聋作哑,听不懂一般。
似乎刻意晾着陈刘,他过了一会儿后才递给了陈刘一本曲谱,上面记载了不少南方的曲调。
“大争之世来临,许多老朋友都要回来了。小友若是有机缘去南方云梦泽,可凭此来寻我。”
“先生无缘无故,为何要赠我这个?”
“算是听曲的花费吧。”
“要不还是折现吧。”
“哈哈哈哈,我现在可是两袖清风,半文钱都没有的。别误着了,还不追上去,可就不好哄啦。”
陈刘转过头去,看了沈言消失的方向一眼,再回头时,哪里还能见得到中年儒士的影儿?
只有这曲谱还是表明着他曾经来过。
“又是个高手?就不能来个正常一点的吗?八品武夫伤不起啊!”
云梦泽,倒是记得宁无尘是云梦郡的,不知道远不远。
话说,那苗裔少女的死卦到底有没有解?
甩了甩头,现在想这些也无用。
那位先生说得对,再不追上去就要耍脾气了。
陈刘收好曲谱,连忙追了上去。
他离开后,那位青衫儒士又出现在了溪水旁的青石上。
不过这一次,在他面前的不是陈刘,而是另一个人的虚影,钦天监监正。
他投影入十万大山,竟无人能察觉!
“当了这么多年水鬼,现在终于舍得出来了。是担心裴无将?还是……”
“他们我都管不了了。现在就想回云梦看看。”
“罢了,随你。不过刚才那人你不能动。”
这一番话,反而让青衫儒士起了兴趣,问道:
“他是你的传承人?”
对面的监正摇了摇头,回答道:
“多的我暂时不能说,但他身上的因果很复杂,牵扯之深是难以想象的。若是你还是当年的你,我自然不会说什么。不过现在的你,可折腾不了了。”
“我出来前算了一卦,他与我有一段善缘。”
“你确定你算的过我?”
此时此刻,天下卦象,自然无人可以出监正之右。
“也是。当年就靠你算卦在赌场里耍老千,才不至于一群人风餐露宿。”
“……免了。要我送你回云梦吗?”
青衫儒士摇了摇头,说道:
“许久没见这世道了,走回去的好。”
监正也没有勉强这位故友,点了点头,散去了投影。
青衫儒士原本打算离开,却发现陈刘突然又调转方向回来了。
“没想到先生还真的在。这是昆吾神木上的橘子,送些给先生了。”
随后,送完橘子后的陈刘微微躬身行礼,才又快步向沈言赶去。
青衫儒士也有些惊讶,没想到他会回来。
这橘子是作为曲谱的回礼吗?
他看着陈刘远去的方向笑了笑。
远处的山坡上,有一颗骊珠破碎,整条小溪竟因此都变得活络起来。
随后,半溪溪水升腾,化作一条龙形的模样,纹到了青衫儒士的背上。
他轻点竹杖,便从十万大山消失。
陈刘并不清楚那里发生了什么,也不太在意发生了什么。
他与那位先生既有缘分相见,好聚好散便可,其他如何,日后再说。
不远处,也正能看见等待着他的陈沈言。
当然,背对着等。很明显,确实生气了。
不过,躲远了,要是真找不到了,可就没意思了。
“生气了?要不我煮碗面给你吃啊。”
陈刘在她的旁边坐下,说着玩笑话哄她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