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小刘子,一晚上不见怎么这样了?」
墨黎还拿着竹笛故意去碰陈刘的伤口,让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殿下,你别玩我了好吧。」
昨夜的自卫反击,让陈刘被副帅大人折腾了一夜。
刀枪棍棒,斧钺钩叉,随便有什么家伙事儿,都往他身上招呼。
此时只能趴在床上,动弹不得。
幸亏墨梅不至于丧尽天良,让一名打杆人的同事给他涂了药膏。
「说真的,你还没死实在是福大命大。」
那位同事还用着虽然是实话的话术刺痛着他。
上一个敢冒犯墨梅的人坟头草都枯萎好几轮了,陈刘至少还能嘴硬。
「士可杀,不可辱。」
身上下都被打软了,大概只有嘴是硬的了。
此时还要被公主殿下戏弄,实在是人生无望。
「早。」
门外,仍然黑袍修身的墨梅随手推开了门,见了墨黎,便随口打了一声招呼。
公主殿下也应了一句。
她们俩的关系自然是不用拘泥于那些繁文缛节的,墨梅当中的「墨」字可是借了公主殿下的。
虽然,她也不知道墨梅的真名。
不过,她们两人倒是一点都不客气。
虽说男子没有闺房一说,但随意让两个黄花大闺女随意进出,实在是没有什么面子。
「没死呢,没死就赶紧起来。」
墨梅冰冷的话语,让陈刘一阵苦涩。
墨黎此时低下头来,悄声问了陈刘一句:
「你怎么惹到她了?」
「说来话长……所以
还是不说了。大人她如此温柔贤淑,显然是我的问题。」
「啧啧啧。」
墨黎今日过来其实只是兴起,因为她还要和李晚一同去八王叔的府邸拜访,留不了多久。
从陈刘这里得到开心以后,便十分愉快地离开了。
「嘴还硬吗?」
「不硬了。」
「嗯?」
「大人你说软就软,说硬就硬。」——怎么总觉得像是虎狼之词。
墨梅当然不知道陈刘有什么奇怪的心思。
她仍是想起了正事,对陈刘说道:
「铜杆晋升的测试,今日是第一关。」
「嗯?还要考试?」
这先劳力再劳心,比资本家还资本家啊!
「放马过来。」——嘴仍然硬。
于是,陈刘得到了他的第一个考题:商税。
「皇兄,你在看什么啊?」
墨黎耍着性子和李晚坐到了同一处车架上。
不是八龙撵,但也颇为豪华。
此时,李晚正看着手中的奏章,有些出神。
听到墨黎问他,李晚将奏章关上,回答道:
「这是你今早见的那个人写下,是监察漳州的方略。。」
「他?他还真会这些呢?」
「虽然也有些老生常谈的问题,但许多思路,十分有趣。」
兵甲一事,李晚算是半否了。
分兵之事,陈刘并不清楚其中内幕,也不怪他。
陇左禁卫,值得被皇族信任。
既然分兵不需要,制将自然也就是空话了。
当然,他这法子在其他地方是可以使用的。大梁也确实是按照此等制衡之法在平衡地方军队力量。
至于他所说的要逐渐减少漳州对江淮的硬件依赖,却与李晚不谋而合。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无论是陇左禁卫的铁甲兵器,还是百姓日常所需的盐巴等日用品,都有赖于江淮的供给。
江淮若是一朝断供,这漳州天险能不能坚持得住,可就是两说了。
此等命脉,掌握在他人身上,可是容易做噩梦的。
李晚原来在忧愁着如何高效便宜的解决这个问题。
现在读了陈刘在奏章中提到的方法,确实可以一试。
至于最后的商旅,李晚也想过。
商旅行走,货物往来也的的确确是漳州的命脉。
漳州监察,便是重在此处。
主要是如何破局。
「皇兄忧虑的那件事,他也有想法?」
「不算。不知道他是思路断了还是怎么,感觉并没有写完就仓促结束了。」
墨黎知道,估计是疼得握不住笔了。
李晚则在想着从八王叔家里回来后,需要再去访一访这位打杆人。
无女干不商,但同时无慧难商。
商旅行走之人,除了小摊小贩,大多都有些头脑的。
若是想做些什么让他们吐利,可不是简单的事情。
涸泽而渔,杀鸡取卵的事情,李晚是断然不能干的。
而陈刘给出了头绪,乃是商税。
「税?」
李晚并没有避讳什么,对着墨黎点了点头,顺道还解释了一句:
「士农工商,虽然这商在末位,却最难处理。商人心思重,但却又要用,朝廷的税款有许多要从他们身上得来。不过要是用的不好,轻则商人外逃,此地沦为荒城,要么本抑末扬,有损农桑,有伤国本。可这商
旅之事,乃是这漳州,甚至是江淮最重之事。我总不能派兵围杀。这税之一字,确实是值得考究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