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河大的第二天,印明哲从宿舍传达室拿到一封从日本发出的来信。来信是已在日本定居的大学同学尚海荣寄来的,来信除祝贺他们在国际上发表的几篇有影响的论文之外,信中还夹带一封日本东京大学的邀请函,邀请他和段彩云参加95年4月25号在日本东京大学召开的生物化学国际研讨会。邀请函本来是三个月前从东京寄出的,由于第一投错投到了安徽黄山大学,后来又转投到黄河大学的,所以印明哲收到邀请函时已是4月14号。尽管时间紧迫,但印明哲和段彩云交换过意见之后还是决定参加。
一天夜里印明哲和段彩云准备好参会材料已是深夜11点多,他们一起往回走,偌大校园四处一片寂静,只有路灯闪着微弱的光;深夜沉沉,凉风四起,吹得新叶绽开的白杨发出沙沙声响,他们两个带着深深倦意,急匆匆朝宿舍赶。当他们经过未央湖畔时,听到“噗啦”一声,像是宿鸟惊飞的声音,二人朝湖畔望去,借着微弱的灯光他们看见一个人影在晃动。
印明哲诧异地说:“这么晚了怎么还会有人在湖边走动呢?”
段彩云看得更仔细:“好像是个女生。”
印明哲马上意识到不好:“彩云,咱们快过去看看,这情况我觉得挺反常1就在他们向湖边跑去的时候,听见“噗通”一声,有人跳水了。当他们跑到湖边时,落水者还在挣扎着往下沉。印明哲顾不得脱衣,一纵身跳进湖里,因为他的左手不便沾水,多亏他练就一身好水性,他把左手高高地举过头顶,借“立泳”熟练地靠近落水者。这时落水者已经沉入水下,他用双脚在水下焦急地寻找着。找到了!他用脚尖向上一勾,落水者浮上水面,他用右手抓住落水者的衣领把她救上岸。救上来一看,印明哲和段彩云都大吃一惊,原来就是化学院研一班的杜画眉,这时杜画眉已经处于昏迷状态,但还有微弱的呼吸。
印明哲不解地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竟然使她走上轻生的道路?”
段彩云更不解:“天大的事也不能走这条路,死都不怕,还怕啥1
印明哲对段彩云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她送到校医院,其他事情等她清醒了再说。”
段彩云:“我觉得送校医院不行,她之所以深夜跳水,肯定有难言之隐,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难言之隐,送到校医院不就完全大白于天下了吗?”
印明哲:“不但要送校医院,而且还要马上报告学校领导,否则,一旦出事,咱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1
段彩云:“老师,你想过没有,如果那样,把她救活之后,她很可能觉得生不如死,一定还会想别的办法自杀,那我们还不如不救1
印明哲觉得段彩云说得有道理:“你说得对,那送到哪里呢?送回她在的女生宿舍,好像也不合适。”
段彩云:“现在只有一个办法,咱们先把她送到你的宿舍里,等她清醒过来,问明白怎么回事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办。”
一向思维敏捷,做事果断的印明哲犹豫了:“这样,这样,一旦发生意外,我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1
段彩云果断地说:“怕什么,有我呢,就算你啥也不说,我宁可把自己搭进去,也一定替你说清楚。现在救人要紧,咱先别担心那么多了1
段彩云几句话说得印明哲脸上火辣辣的,段彩云的主张光明磊落,不计后果,印明哲从心眼里佩服,他似乎看见段彩云一颗火热透亮的心在黑夜中闪闪发光!
印明哲:“对,救人要紧,其他事以后再说。彩云,把她托给我,我背她回宿舍。”
段彩云:“老师,你手不方便,还是我背吧。”
印明哲:“不行,你把衣服弄湿了,回宿舍怎么交代?头向下托给我。”
段彩云:“为什么头向下,那不很难受吗?”
印明哲:“这样可以把她喝的水倒出来,水全倒出来她就清醒了。”段彩云把杜画眉托到印明哲的背上,杜画眉的两条大腿搭在印明哲的肩上,印明哲双手压住杜画眉的腿弯,一颠一颠地朝自己的宿舍走去。不一会听见杜画眉“哇”的一声,段彩云兴奋地说:“醒了,醒了,杜画眉醒了1印明哲放下杜画眉,正过来,让她头朝上背回宿舍。印明哲把杜画眉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床上,段彩云想去开灯,印明哲马上阻止了她。他把段彩云拉到屋外小声说:“这事很可能与男女私情有关,我在这里不方便,今夜我到研究室凑合一宿,你等她完全清醒了,好好和她聊聊,一定问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完印明哲去了研究室。
段彩云见杜画眉完全清醒了就问她:“画眉你醒了?”
杜画眉惊疑地打量着段彩云问:“我们这是在哪了?”
段彩云:“你昨天夜里迷了路,我把你领到这里来了。”
杜画眉摇摇头,她仔细想了想,终于记起了是怎么回事,起身就往外跑。
段彩云拦住她生气地说:“你想干什么去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