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俩越敲越快,声音也越大,竟如同战鼓一般,突然,我看那大狼后背一弓,好像要向我扑来,我一紧张,不由得吼了出来,这一嗓子比平时高了好几个调门,身后的树干为之一震,那狼被这一声吼吓得明显滞了一下,小兵却没控制住,嗷地一声,劈空抡过去一棍子。
小兵动手超出我的意料,这时候正是心理战,我没想到小兵如此沉不住气。可是这时候后悔也来不及,小兵这一棍子已经抡了过去,他身边漏出一大块破绽,我赶紧握着扎枪向另一条大狼捅了过去,那狼向边上轻轻一跃,就跳出了我的攻击范围,那小狼趁机跃出来对着小兵的后背就扑。
我一枪失手,眼瞅着小狼扑到小兵背上,四条狼爪已经插进肉里,我下意识抬脚就踢,一脚正中狼腰,把那小狼踹到了地上,随后挺枪对着大狼的方向又虚扎了一枪。小兵背上一松,正想等抡棒击打,哪想那两条大狼同时向我俩扑来,那小狼在地上转了一圈,对着我的腿张嘴就咬。
三条狼同时发难,我俩自顾不暇,看来这一百多斤分量今天就撂这了。我正打算听天由命,在这紧要关头,刚刚还清亮的月光突然没了,树林里陷入一片黑暗,一阵风呼地卷了过来,我和小兵眼前一花,四周灰蒙蒙地什么也看不清。我怕那狼趁机偷袭,抓起木棍向前就扎,可这枪头却好像被人一把握住,接着一股力道传来把我往外一带,我就跌了出去,再一抬头,月光重现,眼前一片清明,面前有个风团正呼呼地在半空处转着,不多时,小兵也狼狈地从里面摔了出来,那卷风兀自围着三头狼转着。
我俩哪敢逗留,站起来就跑,这一路上慌不择路,脚下不知扎了多少木刺,也感觉不到疼痛。不知跑了多久,身后确定没有狼再追来,我俩才停下来喘口气。这时我才觉得脚下一阵钻心的疼,原来刚才一根树枝扎进脚心里了,这时疼得站都站不稳。小兵撕下半块被单,给我包好,小兵后背被狼抓了一把,月光下只能看到血肉翻卷,我俩简单处置了一下,不敢过多休息,又赶紧向前走去。刚才跑的着急,棍子、扎枪都扔了,现在真是手无寸铁,再遇到狼,真就只是等死。外面树林越来越稀疏,不知不觉间竟然已经走出了树林,我俩看前面有一座土包正好背风,就走过去靠在土包上,四仰八叉地躺了下来。
“刚才命大啊,如果不是那阵风,那狼肯定把咱俩吃了,你还真有劲儿,能抓住我的棍子,把我甩出来。”我问小兵。
“我没抓你棍子啊,不是你抓着我的棍子把我扔出来的吗”小兵疑惑地说。
“什么?不是你吗?”我蒙了。
“我没有,我当时怕狼来咬我,就四处抡棍子,当时有人一把抓着我的棍子,给我扔了出来,我以为是你呢。”小兵声音有些发抖。我俩蹭地站了起来,互相看着,这种时候,我们没必要为这事谦虚。
“你看这是哪?”小兵指着我的身后,眼睛瞪得溜圆,我一回头,这不是北山脚下的那座荒坟吗?我和小兵小时候每次爬山,都会给这座无名荒坟拔拔草,再铺上一层花,然后磕几个头。后来长大后,虽然知道这不是雷锋的坟,也都会来拔草,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难道,刚才在地道用手拉我,领着我们走到出口的是这坟的主人?”“还有刚才这阵风,救咱们俩的也是他?”我俩愣在了原地。
“不管是不是,总归是大难不死,咱们从小就拜他,现在在这里又相逢,也该再拜拜他。”我和小兵当即跪下来,恭敬地磕了三个头,小兵又在边上找了几块石头,压在坟包的上面。“等我们回去,买些纸钱、酒菜,再来谢你。”小兵又磕了个头说,我和小兵相扶离去,走出几步,我感觉后面有人看我,一回头,夜色下的坟包上,好像起了一阵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