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
羽天崇对着一面铜镜已经出神好半天了,看着镜中不像自己的自己,他摇了四十六次头,叹了三十八次气。
过了许久,他站起身来,开始翻箱倒柜,从一个箱子里拿出了一顶帽子,戴在了头上,跟着又回到了镜子前。
这一次果然顺眼了许多,可是,对于平常极少戴帽子的他来说,突然戴上帽子总感觉有些怪异。何况这顶帽子尺寸稍大,戴着就不是很稳,若是在人多的时候不小心帽子掉落,岂非更糟?
看来,这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唉。”他叹了第三十九次气。
突然,他一咬牙,一把扯下帽子,将之丢开,“锵”的一声拔出了刀……
树荫下,公冶意“嗞”一声喝下一口酒,看着坐在对面的祁鹰说道:“在想什么呢,怎么不陪我喝一杯?”
祁鹰笑笑,也端起一杯酒,说道:“你那徒弟不会有什么事吧?”
“呵呵,我说没事恐怕你也不信,毕竟崇儿对头发的看重比其他人更甚。”公冶意说道,“不过你放心,过不了多久便会没事了,绝对不会因此而令你们难做的,因为崇儿不是个爱记仇的人。”
“哦?何以见得?”祁鹰问道。
“练武必先练心,一个人若心不坚,又如何能练得好武,这是我时常教他们的,如果就为了这么一件事而乱了心志,那他也不配做我的徒弟了。”公冶意说道。
“嗯,这样我就放心了。”祁鹰笑道,“只不过,即便如此,我想他与一一之间的间隙一时之间怕也是难以愈合的了。”
公冶意皱着眉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年轻人的事情就由他们自己去解决好了,我们嘛,喝喝酒,聊聊天,无忧无虑的岂不更好,想那么多作甚?”
说完,大笑着举起酒杯与祁鹰碰了一下,一饮而荆
羽天崇出门的时候,遇到了正在后花园练功的雷桀和柳程,雷桀头顶一块磨盘大的石墩,端正地坐着,柳程在他旁边,亦是坐着,只不过他并非坐在地上,而是坐在一支立于地面的笛子上,两人一动不动,似是在竞赛。
羽天崇从他们跟前匆匆而过,连招呼都没有打,他现在要到后山的瀑布去,对于现在的他而言,那里是他唯一想待的地方。
“刚刚那人是谁?”雷桀忽然开口问道。
“小崇吧。”柳程应道。
“小虫子?1雷桀转头望向他,吃惊地说道,头上的石墩险些滚落下来,他连忙调整了身形,才将石墩稳住,然后他接着说道:“这小子,怎么忽然就将一头长发剪成了寸许的短发,我都认不出来了。”
“如此怪异的发型,的确让人难以辨认。”柳程完全赞同。
“那你是如何认出他的?”雷桀饶有兴趣地问。
“我嗅到了他的郁气。”柳程说道。
“这都闻得出来,你那是狗鼻子吗?”雷桀斜视着他那完美的侧颜,笑着说道。
“那种毫不掩饰的郁气,何须狗鼻子,常人都能感觉得出,除非像你这样的粗人。”柳程淡淡地回道。
“哈哈哈,你打击不了我的,因为我本就是个粗人。”雷桀大笑道。
“看来你还不算太粗。”柳程说道。
夕阳西斜,无边的大地被笼罩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羽天崇在瀑布中锻炼了整整一个下午,直到手臂都已酸软,这才作罢。
此刻饭点已到,他也要回去了。
其实他也没有觉得很饿,只不过是习惯在这个点回去罢了,既然是习惯,他也就懒得去改变,但今天,他还是较往常晚了一刻钟。
回到后花园时,夜色已降临,几盏灯已被点亮,还能看出花园里的景物。走到一处亭子前,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什么人?!快给我出来。”他出声说道,手已握住了刀柄。
附近有人的气息!这个时候还在这里的,绝不会是他的师兄弟。
“是我。”一个女人的声音,然后就见到沐秋一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
“是你?你在这里做什么?”羽天崇皱着眉问道。这女人行事总这么奇怪,难道吓人是她的专长?
“等你。”沐秋一说道。
“等我?”羽天崇有些意外,冷笑道:“是要再打一架吗?”
“今天没有收住手,对不起。”沐秋一却是小声说道。
“哈?”羽天崇怔祝
他实在没有想到,沐秋一道歉道的这般干脆。
本来他都已经想好了一堆恶毒的语言,正等着待会儿一股脑倾泻出来,怎料事情偏偏没有往他所想的发展,沐秋一居然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