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你,不是抓你。这里是终南山,如果你想现在离开,请自便。」
袁风铃看了看窗外,天空漆黑一片,现在是夜晚。
她又看向那个女人,仔细在脑海中搜寻了一番。这个江湖上,半张脸有疤,半张脸俊美的似乎只有一个人,花月影,穆梓。
「你是……穆梓?」
穆梓并没有回答。
袁风铃突然笑了起来,笑声有些凄凉和自嘲。看書菈
「你是穆梓……哈哈……你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
「我叫袁风铃,花月影,玉风铃。与你齐名这么多年,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况下相见。听闻你叛出夜雨小筑,半个江湖的人在追杀你,没想到竟然是躲在了这里。你跟长风楼的关系我知道,不拿我的人头去邀功请赏吗?」
穆梓淡淡地说:「与我无关。」
说完,她端起药罐出了屋子。
袁风铃一个人坐在床上,忽然间觉得孤独、无助。
山里的夜晚不太好过,尤其是对于袁风铃这种大小锦衣玉食的大小姐来说,后半夜她根本就没睡着。
天还没亮,屋外就传来了劈柴声。
她穿好衣服,踉踉跄跄地走到门口,打开门后,一股寒气涌进了屋子,袁风铃不由得缩起了脖子。
穆梓站在院子中间,在劈柴。
袁风铃靠在门框上,问道:「你是想,下半辈子在这儿隐居吗?」
穆梓没有回答。袁风铃看得出,现在的穆梓确实如她自己所说,是个死人。她可能还有别的牵挂,否则的话,她早就去死了。
袁风铃抿了抿嘴唇:「我……能不能暂时住在你这里。」
「随意。」
袁风铃想了想,又问:「我能帮你做什么吗?」
「随意。」
太阳出来了,袁风铃感觉自己好像重新活了一次。不再是袁家大小姐,没有供自己驱使的下人,对自己最衷心的侍女也死了。
以后,可能真的要学习怎么伺候柴米油盐酱醋茶了。
…
一大早,李凤岚偷偷摸摸地从寒露房间出来,蹑手蹑脚地往自己房间走,心里默念着千万不要撞见自己的爹娘。
结果爹娘没撞见,撞见翡翠了。
额翡翠一脸冷漠地盯着她,李凤岚被她的眼神吓了一跳:「你……看着嘛?」
「你昨晚干嘛去了?」
「没、没干嘛……」
「找男人去了是吧?」
李凤岚赶紧捂住翡翠的嘴:「你小点儿声!让娘听见。」
翡翠一巴掌拍开她的手:「知不知道昨天我等你一晚上?」
「哼,」李凤岚哂笑,「你不是很讨厌跟我睡一个屋吗?」
翡翠白了她一眼:「我有事想跟你商量。」
李凤岚一屁股坐在连廊的栏杆上,问:「商量什么?」
「你昨天……见到……见到李凤瑶了吧?」
「恩。」
「你跟她,都聊了什么。」
「哎,」李凤岚叹息一声,「倒也没说什么,她还跟以前一样,想要彻底报仇,彻底杀光仇人。翡翠,你虽然嘴上说不在乎,但你自己心里也清楚,你毕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年里我听雨灼姨娘说了,李凤瑶的一切你都跟她打听过……翡翠,你信我吗?」
「我信。」
「以后……别掺和了,随她去吧。长风楼跟她没有关系,你……也尽量不要跟她有关系。我知道,这个抉择很难。」
李凤岚说完,抬头看了看翡翠,翡翠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翡翠淡淡地说:「好,我听你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我话了?」
翡翠没有辩驳,又问:「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金财神的。」
李凤岚指了指翡翠的手腕,反问:「镯子戴着怎么样?」
翡翠看了看手上的红翡翠镯子,回答道:「还行吧,这跟我问得有关系吗?」
李凤岚回答:「这个镯子,红翡翠做的,少说也值八九千两银子。红翡翠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宝。」
「然后呢?」
「这桌子是我从徐振彪那里顺来的,他的宝库里还有很多东西。所以嘛,他欠金财神的那两万两不是还不了,而是不能还。他派人去要账,然后当着金钱卫的面杀了徐振彪,都是演戏给我看。这人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他没去找徐振彪,说不定我还不怀疑他。」
翡翠想了想,又问:「现在还有三个麻烦没有解决吧?袁风铃,陈子决,以及神秘失踪的金钱卫。」
李凤岚回答:「我不准备找袁风铃了,如果她以后找我麻烦,我肯定不会放过她。但……如果以后她老实了,就这么算了吧……我们出谷两年,恩怨二十年,该结束了,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