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从汉挽着孙予如的小手,尽量给予她安慰,防止兵部这样的大场面惊吓到她。
孙正则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也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三人内室尴尬地对视了片刻,孙正则刻意露出温和的面容,主动开口问道:
“姑娘,今年多大了?这条丝带是你的吗?”
孙予如仰头看着严从汉,不知该不该回答。
严从汉点头示意道:“说吧,没事的。”
孙予如这才转过身,低头回答道:
“奴婢今年十七岁,祖籍涿州,这丝带是我一周岁的时候,娘亲亲手织的。”
孙予如说完,再看孙正则时,这位知天命之年的朝廷二品大员,竟已是老泪纵横。
“晓月,你叫孙晓月,你是老夫的女儿啊1
孙予如呆呆地愣在原地,今晚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太过突然。
听完孙正则的话,她在脑海中飞快地搜寻着残存的记忆。
但是很遗憾,她实在无法将眼前这位老泪纵横的兵部尚书与心目中的父亲联系起来。
“晓月,你想起来了吗?我是你的父亲啊1
孙正则见孙予如对自己的话和举动没有任何反应,因此又马上询问。
孙予如摇了摇头,不知是表示想不起来,还是表示否认。
“可是,从我记事起,我就叫孙予如啊1孙予如说。
“不对,你就叫晓月,孙予如的名字应该是别人替你取的。”孙正则非常肯定地说。
孙予如还是摇头否认,搞得孙正则自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尴尬无比。
“晓月,你忘了吗?我们的家在崇文门外,你娘亲此刻还在家里,若你不信,现在就随老夫回府,见你娘亲,相信你一定能想起来。”
孙正则说着,就要上前拉孙予如的手,吓得孙予如急忙躲到严从汉的身后。
“孙大人,您再想想,记错了没有?”严从汉护住孙予如问。
“没错,绝对没错,这条丝带确实是晓月的娘亲织的,老夫认得。”孙正则没有半点怀疑。
“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如果强行让孙姑娘同你回府,万一认错了人,岂不成了明日朝堂上的笑料?”
孙正则听完严从汉的话,放下了伸出的双手,略微调整了一下情绪,说道:
“晓月小时候,我在辽东军中,她对我的印象不深,所以她认不出我来,但是我觉得,她肯定还记得她娘亲的模样。”
“不然我先带她回客栈,待明日一早,我再陪她一同前往府上,与尊夫人相认,大人意下如何?”严从汉建议。
“我们夫妇膝下只有一女,自从晓月走失以后,这十几年来,我们无时不再寻找,现在终于得以相见,我一刻都不想再等了,巴不得马上让她与家人团圆。”
孙正则说到此处,情绪再度失控,险些哭出声来。
看着孙正则这副模样,严从汉心说:
原来你也知道亲情之可贵,当初你设计陷害别人的父亲,让别人一家骨肉分离的时候,可曾想到过这种痛苦没有?
想到这里,严从汉阻止道:
“孙大人,事出唐突,你得给予如,好吧,晓月,你得给晓月一点时间去接受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