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两个时辰,天都要亮了。
他知道,天亮之前,予如肯定是睡不着了。
唉,这个头也真是命苦,从小与父母走失,给人当了十几年丫鬟。
遇上自己后,又一直陪着自己吃苦,眼看自己考**名后可以成婚享享福了,不料却冒出这么一件闹心的事来。
如果她真是那孙正则的女儿,那原本可是官宦之家呀,哪里会受这些苦难?
就说今晚,孙正则认定她是自己女儿后,马上便派人用轿子将她送回客栈。
这待遇,马上就不一样了。
严从汉躺在床上,明显觉得非常疲倦,可就是睡不着。
一会儿希望予如就是孙正则的女儿,一会儿又不希望是真的。
如此反反复复的纠结,直到天色微明,仍是没有一丝睡意。
听见客栈小二开启门的声音,严从汉知道,新的一天又来临了。
他一骨碌翻身起床,快速下楼打水洗漱。
刚出房门,便发现孙予如房间的灯是亮着的,索性过去敲门,叫她洗漱吃早餐。
刚吃过早餐,便有几名家丁模样的人,上楼找到严从汉说:
“严公子、孙小姐,孙大人吩咐小人来接你们,你们快些下楼吧。”家丁说道。
两人走出客栈,果然见到一顶豪华的官桥停在门口。
家丁掀开轿帘,躬身示意严从汉二人上轿。
孙予如有些犹豫不决,严从汉倒是毫不谦让,拉起孙予如的手,坐上了轿子。
抬轿的家丁似乎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轿子行走起来,竟然平顺稳当,没有一丝摇晃颠簸的感觉。
轿内装饰豪华,不亚于当初蜀王祝尤笑的轿子,既舒适又快捷,没多久便在孙府门前停了下来。
孙大人今天没去早朝,想必是向朝廷告假了。
他此刻正领着一位四十来岁的妇人,在一众家丁的陪同下,站在府门外迎接。
严从汉挽扶着予如走下轿子,站在原地,与府门前的孙正则夫妇对望。
严从汉细看那孙正则之妻,年纪应该不到四十岁,衣着光鲜华丽,高高挽起的发髻上,斜插着一支镶金白玉簪,脸色却有着些许苍白。刻在眼角的几道纤细皱纹,在淡雅妆容的衬托下,反倒显出了几分风韵。
正观察间,孙正则已挽着妇人的手,慢慢向孙予如走来。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妇人的步伐却越来越缓,眼眶中竟然有泪水开始滑落。
“娘亲1想不到竟是孙予如先开了口。
“月儿,真的是你,我的月儿1妇人听见予如的叫声,突然飞奔过来,一把将予如揽在怀里。
母女二人顿时放声大哭。
严从汉呆立一旁,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母女两人哭了片刻,孙母掏出那条泛白的红丝带,轻轻系到孙予如的手腕上,含汪微笑道:
“娘亲再给咱月儿系上,这次一定不让月儿走丢了……”
孙正则闻言,也在一旁暗算落泪。
严从汉心说,终于替予如找到父母了。
可是,这是好事还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