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从汉发觉,今天皇上在孙正则的问题上,态度似乎比之前缓和了许。
莫非真是送给魏公公的那一万两银票起了作用?
见皇上犹豫不决,严从汉又说道:
“皇兄,孙正则虽然手握重兵,但并无叛逆的事实,仔细算来,最大的罪过便是权势过大而蔑视皇上,以及前一次的会试舞弊。
但是舞弊一事,皇上曾公开令其亲自主考,也算是戴罪立功了。”
“此事暂且不讨论了吧,孙正则的事情暂时还未终结,这几天朕还在忙碌着清查他的余党。”祝尤笑结束了这个话题。
“那辽东大营那边,皇兄如何安排?”严从汉问。
“朕已派遣杭州都指挥使尹志纶和祖云旗前往镇守了。”祝尤笑说。
“那兵部这边呢?目前兵部尚书一职空缺,几个部门之间无人协调,略有些混乱。”严从汉问道。
“嗯,兵部的空缺,朕已作了安排,新任尚书几天后便会上任,你只需管好自己的事务即可。”
“小弟遵命!只是小弟初到兵部,事务不熟悉、同僚不熟,身边也没有一个帮手,许多事情极其不便。”
“你只需要替朕盯紧武库司郎中和员外郎两人即可1祝尤笑说。
“这两人可是我的上司啊?职责之内,我无权过问他们的情况。”严从汉说。
“近来军中火器质量下降,许多兵士,宁愿使用大刀长矛也不愿使用火器,但是兵部报上来的火器原材料价格却又居高不下,朕觉得此事定然有鬼。”
“好,那小弟一定紧盯这两人。”
“对了,孙晓月目前的情绪如何?”祝尤笑问。
“自皇兄将孙府赐给我之后,她们母女的情绪算是平稳下来了,谢谢皇兄挂念。”
“从汉,朕知道你大婚在即,也并非有意为难你,只是孙正则的事在朝中影响巨大,喏,你看这一堆奏折,若是朕不给出一个交待,怕也说不过去。”
祝尤笑说着,指了指书案上的那堆检举奏折。
“小弟明白,此事让皇兄为难了。”严从汉这才明白,祝尤笑今晚叫他过来,并不是让他上交孙府财产,而是向他讲明实情,算是向他道歉了。
作为皇上来说,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容易了。
从今晚的谈话来看,或许是有了魏公公在背后助力,皇上对于孙正则一事,较之此前,已经有了很大的缓和。
“今晚朕找你也只是随意聊聊,并无其他重要的事,你就先回去吧,望你在兵部武库司克尽职守,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
严从汉承诺一番后,便拱手告辞了。
回到府上,虽然夜色已经深沉,但严从汉还是迫不及待地将今晚皇上释放出来的信息告诉了孙晓月母女。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严从汉一心扑在武库司的事务上。
其间,他确实发现武库司郎中和员外郎两人沆瀣一气、狼狈为奸,共同虚设一些帐目,但却苦于无法找到有力证据。
离大婚的日期还有两天了,严从汉特意向兵部告了五天假,回府准备婚礼的事情。
这天上午,有下人来报,说渝州来人了。
严从汉闻言,立即带着孙晓月和祝若兮一起,飞奔到府门外迎接。
府门外,停着两驾马车,车身上沾满了泥污水渍,一看便是远道而来。
马车上的车夫,叫到严从汉之后,喊了一声:“严老爷,老夫人到了1
原来,赶车的车夫是渝州镇川将军府的下人,阿荣。
听见阿荣的喊声,严母从马车中探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