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母本来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只不过事情来得太过突然,确实令她一时难以接受。
不过经过这么一折腾,她对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算是了解清楚了。
从她内心来说,当然不会排斥孙晓月,毕竟在渝州时,晓月曾陪她们母子度过了最为艰辛的日子,以至于在她的心目中,早就把孙晓月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孙晓月是孙正则的女儿,这一点,确实令严母始料未及,但世事就是如此,许多时候巧合到令人难以置信。
严母明白,这个事实,或许是儿子严从汉以及即将过门的媳妇孙晓月都不愿意接受的,但事实就在眼前,容不得他们不接受。
儿子说得对,当初在渝州那座古庙里,自己哭瞎了双眼,儿子被压断了腿,母子二人无家可归,若不是孙晓月顶着被主家卖掉的风险,及时出现在她们身边,上山烧炭,维持她们母子的生活,后果真的不敢想象。
一个女孩子,在她们母子生活最为无助、最为落魄的时候,义无反顾地像家人一样走进她们的生活,试问有几人能做到?
严从汉见娘亲仍在迟疑,急忙又说道:
“晓月也很苦,从小与父母走失,后又来到咱们家,与咱们一起承受苦难,好不容易等到我考上状元可以娶她的时候,我却又亲手将她的父亲送进了大牢。
若这个时候,娘亲不认可她,不接受她们母女,那她们母女还有活路吗?”
严从汉说完,又回头安慰刚才准备上吊的孙母。
严母循着儿子的动作,将眼光移到了孙母身上。
这位表现看来雍容富贵的官员妻子,此刻却是愁眉紧锁、泣不成声。
“予如,不,晓月,你早就把我叫作娘亲了,在我心里面,也早就把你当作自己的女儿了。
但是,若你们大婚,必然要告慰从汉父亲在天之灵,我觉得我没有资格替从汉的父亲原谅过去。
日后,我还是把你当作女儿吧1
严母说完,竟然扭头走了。
孙晓月听完严母的话,知道严母还是不愿意放下心中的仇怨,仍然不打算接受她们母女,禁不住悲痛欲绝,放声大哭了起来。
严从汉看到娘亲的表现,心说:完了,婚期还有两天,娘亲这个态度,自己怕是无法如期成婚了。
可是这桩婚姻是皇上御赐的,婚期也是皇上定的,如果到期不成婚,便是违抗皇命,后果不堪设想。
最主要是,孙氏母女二人得不到娘亲的谅解,怕是随时都有可能寻短见,这可如何是好?
原本自己高中了状元,得到了皇上的御赐婚姻和这么大的一座府邸,就等着娘亲到来,一家人高高兴兴地举办婚礼,哪曾想,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一步。
严从汉面对家庭的这一变故,也是心乱如麻,理不出个头绪来,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
“从汉,别急,咱们再去劝劝严婶,事情总会有转机的。”一旁的郭清扬见严从汉愁眉不展,安慰道。
“该说的话都说了,印象中娘亲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呀,她始终无法放下仇怨,估计再劝也不管用的。”严从汉摇头。
郭清扬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自言自语地说道:“唉,要是我娘亲在就好了,让她劝劝严婶,或许还管用。”
严从汉听完郭清扬的话,心想,看来此事是得请外援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