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商队护卫头领简单的描述,严从汉心说,看来这庞玉飞驻守柳堡镇的几年时间里,银子倒是赚了不少。
再加上他姐夫是礼部左侍郎,行事不免有些不可一世、肆无忌惮,难怪自己来的当天晚上,找他问话时,他竟然一脸不屑,原来是朝中有人替他撑腰。
不过,虽然可以确定庞玉飞利用职务之便谋取暴利的事实,但却找不到他通敌的证据。
看来这些证据必须前往柳堡镇才有可能查探到了。
“兄台,在下有一事不明。”严从汉对头领说。
“哦?说来听听?”
“柳堡镇地处边境,距离鞑靼边境不足百里,据说哈密卫失守后,那个庞佥事竟然独守柳堡镇十几天之后才撤回玉门,鞑靼为何要绕开柳堡镇攻取哈密卫,而不是先取柳堡镇?”
“这个,我也不知,或许是庞佥事驻守柳堡日久,与鞑靼那边的人有往来吧。”头领说。
见头领也只是猜测,或许确实不知道内情,所以便没有继续问下去。
“哎,那你们是做什么生意的?为何空着手没有货物?”卫队头领见严从汉几人虽是商人打扮,但全都空着手,于是疑惑地问。
“呵呵,咱们是从陕甘那边来的,手中有一批货物想要出手,但如果战乱不息,不敢贸然运着货物前往,想先行打探一番再说。”严从汉撒谎说。
“哦?是什么货物?”头领好奇地问。
“铁器和盐。”严从汉随口说道。
“有多少?”头领似乎很感兴趣。
“大概有上百驮吧。”严从汉继续撒谎说。
“若是你信得过在下,那在下不仅能设法让你的货安全出手,而且还能卖个好价钱。”头领听严从汉说有一百多驮铁和盐,眼中突然冒出了光。
“哦?具体如何操作?”严从汉问。
头领见严从汉有意,立即拍马靠近严从汉,悄声说道:
“据在下所知,前次庞佥事率军撤离时,并未将手下的人全部撤走,而是留下了一名吏目。”
“留下了一名吏目?留在沦陷之地,他不怕死?”严从汉突然觉得,这位头领口中应该有料。
“他们本来便与鞑靼有往来,当然不用怕。”头领回答说。
“那庞佥事留下吏目的目的何在?”严从汉问。
“当然是为了捡钱呀1
“捡钱?什么意思?”
“铁器是朝廷禁售的物资,但鞑靼及东察合台等地均地大量求购。吏目留在柳堡镇的目的便是为了与撤回玉门的庞佥事配合,一人供货,一人销售。”
“还有这种事?那他们岂不是变相地在为鞑靼做事?”严从汉吃惊地说。
“只要能赚钱,给谁做事不是做?况且只要钱到手了,哪里是在为别人做事,分明是在为钱做事嘛。”头领说道。
严从汉听完,心里吃惊不小,整个后汉的边境辽阔宽广,在这些边境之上,像庞玉飞这样亦军亦商、利用职务之便大发国财的人还有多少?
看来庞玉飞死得真不冤。
“原来如此,那此次便要劳烦兄台了,不知事成之后,兄台要多少报酬?”缓过神儿来的严从汉,假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