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部受伤的陆大勇,家境贫寒,与老母亲相依为命,这样的情形不禁使严从汉想到了自己的从前。
因此,对于陆大勇的生活现状,严从汉感到愧疚不安,人家好歹是在自己手底下做事,想不到竟然活得如此不易。
严从汉鼻子一酸,对陆大勇说道:
“这两年多来,你一心扑在煤矿上,作为主家,我竟然忽略了你的家庭生活,真是过意不去埃”
“别别别,严老爷可千万别这么说。应该是我感谢严老爷给了一碗饭吃才对。”陆大勇闻言大惊。
“这个我可不敢当1严从汉说:“你看院子周围的田地都荒芜了,若不是煤矿的事务耽搁到你,你就算种田,或许也比在我那里做工强。”
“唉,严老爷,您误会了,院外那些田地,并不是无力耕种才荒芜的。这些年来,连年旱灾,再加上……”陆大勇突然语气犹豫,似乎不敢往下说。
“再加上什么?”严从汉盯着陆大勇。
“再加上……兵灾和民乱,即便种下粮食,最后也无法收获。”陆大勇鼓起勇气说道。
“兵灾和民乱?真有这么严重吗?”严从汉此前只听说乱民冲击府、县衙门,但并未听说乱民连普通百姓的东西也抢,看来事情比他想像的要严重得多。
“唉,年成不好,都是为了生存。”陆大勇似乎倒是看得开。
“大勇,不瞒你说,我这次前来,其实还有一层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荣江这边的民乱。”
“哦?皇上派您回来就是为了此事?”陆大勇问。
“嗯,是的。”严从汉觉得没有必要讲清楚事情的缘由,因此随口答道。
“那老爷您准备从何处入手?”
“据说咱渝州境内出现了所谓的‘八大王’,而且荣江县是重灾区,所以想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
“我知道一些1陆大勇出乎意料地说道。
“哦?你知道什么?”严从汉心说不会吧,莫非还有意外收获?
“嗯,老爷您看那四邻八村的农民,他们原本并无反叛之心,只因天旱无法生存,再加上受人蛊惑,所以才会走上反叛之路,不过这部分人根本不必担心,只要朝廷下发钱粮,他们便会放下武器,重返乡里。而那些鼓动百姓的罪魁祸首,则是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他们或起于乡野,或起于军中,蛊惑人心,伺机而动,稍对朝廷不满,便会故意挑起事端。”
“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严从汉问。
“说不清楚,就拿所谓的‘八大王’来说,其实就是八个较为有名的匪首,据说他们手下都有一批人马,起事时混入百姓之中,起骨干作用。若遇到朝廷重兵,他们立即扮作百姓,消失得无影无踪。”
听完陆大勇的话,严从汉这才明白,为什么民军之乱会此起彼伏、愈演愈烈,原来真是有人在背后起鼓动作用。
擒贼先擒王,既然明白了事情的缘由,那就应该有针对性地进行平息。
“知不知道那‘八大王’的身份及来历?”严从汉问。
“我此次也问过一些乡邻,对此几乎无人知晓,只知道‘八大王’极其神秘,却又极具号召力。”
“极其神秘,却又极具号召力……”严从汉反复默念着这句话,猜不出个所以然。
“对了老爷,此前咱的煤矿也曾遭遇过民军劫掠,好在赋闲在家的廖宏将军赶来制止,方才躲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