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要么是老妇带着孙子,要么是妻子带着儿女,他们手捧鲜花,到这里放下,说上几句话,然后离开。
每日都是这样,可能来的人不一样,但没有哪一天是鲜花不更新的。
不过有一天有些特别,因为烈士碑前来了一队人马,轿子光鲜亮丽,一看就不是寻常之人。
百姓们不敢靠近,只敢远远看着。
杨一清虽然年纪已经大了,但到这里他不该继续坐轿,所以每一层阶梯都是他自己爬上去的,边上只有他的儿子杨质庵扶着他。
杨一清没有家人在朝为官、更没有人从军。
这一趟他是为了纪念自己当初的好友。
他曾任三边总督,也是与鞑靼打过仗的,手底下曾有一参将名为左和,曾经救过他的命,但最后不幸战死。
杨一清无比虔诚,他在碑前自言自语的说“左兄为国殒命,幸得圣天子在朝,有此碑,望左兄能在九泉之下含笑。”
说完以后他叩首再拜。
临走时,望着一个一个登梯祭拜的人,杨一清若有所思。
天子此事行的方正,虽然营造石碑费了不少钱财,不过能让那么多人在此心怀忧思,也算是一桩功德事。
为国战死被上上下下的人所纪念,当然会更加激发前线将士的士气,同时有天子主持,这也是一种荣耀。
大明百年来的以文抑武,似乎已经不存在了。
杨一清自己都能感觉到,因为皇帝的支持,不少勋贵现在也开始重温‘旧日时光’了,他们一手拿着从海贸上分得的银子,将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一手安排家中子弟进入军中,赢得战功。
而在朝堂之上,以成国公为首,又支持天子进行各种各样的军事活动。此外,像新封靖虏侯、平海伯和威宁伯这都是在朝堂上能发出声音的勋贵。
正德十年的气氛,已经和当初完完全全的不一样。
“阁老,回府还是去内阁?”
“去内阁吧。”
“是。”
杨一清越来越明白了,天子是又要文治、又要武功,文治方面自然是百业兴旺,武功则仍不止于目前的疆界,这其中的纽带就是先前提到的产业二字。
到内阁的时候,关于这两个字的会议正在进行之中。
他从门外径直走进去,见到众人迎接他,他直接摆摆手,“继续。”
是少府顾人仪在讲,他说“……发展产业无非是三个环节,种植、制造、售卖。前两个都好说,棉花不够可以买,工厂不够大,少府可以出资扩建,关键在于一定要能卖出去。将来,我等与陛下禀报,这肯定也是其中的关键点。”
“顾少府可有良策?”
“在下已经命人试制了棉布,在内陆虽说商业氛围不浓,不过几个大城仍然有一定需求,再者,在下以为能否向陛下申请,将棉布列在此次西域贸易使团的外销物品之中,试一下。”
是的,天子已经在筹备向西域派遣两路人马。一路是修筑、扩建城池的人,那里要进行汉化建设,语言是一方面,其实建筑也体现了一种文化,所以周尚文很缺这种人。
另外,天子要向西域派遣贸易使团,将大明的茶叶、丝绸都带过去,想办法换回西域的战马。
商路通了,那就做生意,各取所需,商路不通,周尚文再他妈给老子打。
杨一清听了几句,随后说“要不要请平海伯也在南洋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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