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自十一月二十六日正式杀官造反,今天已经是第十三天。
十三天中,宁王叛军并没有遭到很庞大的官军围剿。而且他用计诱杀了江西都指挥使、布政使以及江西右佥都御史等一大批官员。
再加上江西巡抚郑瑜突围奔走后,整个江西已经群龙无首。
离得远些的知府还好,比如宁国府、安庆府都已收到朝廷谕令要他们加强防备,与城同在。但在南昌附近的新建县、丰城县等十余座小县城,很快就被叛军胁迫谋反。
事情既然做了,那就不必再掩饰什么。
十二月初一日,宁王在南昌自号为帝,并自己和自己嗨把正德的年号给革了,又以李士实、刘养正为左右丞相,在江南归附的叛贼中找个叫徐挺的担任兵部尚书,许仕道担任吏部尚书,并把之前自己暗中联系的什么鄱阳湖大盗等封为将军,宣称有十万大军!
当然了,江南来的人许多都有头有脸,大家都混了些高大上的称号,不管怎么样,先听人叫上一声某某尚书,那也是过瘾的。
而且在杀了诸多朝廷官员以后,南昌城整个被宁王所控制。
老百姓并不管那么多,外面杀得热火朝天,他们当然是躲进自家屋里避灾。
而拿下南昌城后,意气风发的宁王及其团队就要开始筹谋下一步的进展了。
在王府正殿之中,沙盘之前,宁王大言不惭,自称为朕,言说“各位爱卿,眼下南昌及其周边诸县听闻我大军,大多望风而降,小皇帝残忍自负,大失人心,而朕则收其人心!早知朝廷根基已溃烂至此,朕真该早些举义,也能使各位少些灾祸。”
这话说完,以许家三兄弟为首的江南士绅派一众‘官员’又是唏嘘,又是愤恨。
“皇上!”忽得有一人上前,正是那许仕道,“臣思量再三,既然南昌以定,臣有三策献于皇上。”
“喔?”朱宸濠表情夸张,大手一挥,“爱卿快快说来。”
“是!”许仕道转身面向众人,并微微拱手,“在下先敢问诸位,如今我皇上与当年的燕逆相比,如何?”
刘养正目色一凛,斜眼甩手道“你什么意思?燕逆狡邪奸诈,残忍嗜杀,如何能与宁……能与皇上相比,我皇尊师重道、有汤、武之资。”
“刘相误会了,在下的意思是,当年燕逆不遵太祖遗旨,背拟天下民意,以靖难之名篡权夺位,然而燕逆久经战阵,乃为当时名将,可饶是如此,靖难之役仍打了三年,燕逆也始终不敌朝廷,最后直取南京这才窃了神器。虽说今时不同往日,可如今这形势难道没有几分相像?当时朝廷在南,如今朝廷在北,两者相互都有千余里,燕逆虽人面兽心,但当初他仍有精锐的燕王府护卫,他都打得那般艰难……”
李士实这个老头一直不说话,不过他其实心里如明镜,已经明白了,“皇上,许公并非长他人志气,如今敌强我弱,需得尽快破局。想必许公想说的上策,便是直取京师,如此,则天下可定,宗社可定。”
“不错!”许仕道重重的肯定了一声。
“可是……”朱宸濠自己犹豫了起来,“京师相距此地千里之遥……”
“皇上!”许仕道倒有几分疯狂,“大明承平百余年,各府州县大多都是贪官污吏,他们并不以守土为己责,这是其一。
其二,皇上刚也说了,如今的朝廷妖邪并起,忠良之臣多受陷害,民心已然尽失,所以皇上大军一至,不仅不会有什么抵抗,反而还会壮大我军声势,掀动天下皆反,更能联合各路义军。需知,朝廷不止在江西尽失人心也!”
说到这里,不少人开始点头,人家到底是世家盛族,所说的话初听很是令人嗤之以鼻,但稍作解释又觉得很对。
这是什么?
这就是远胜于人的见识啊!
“还有其三!”
这许仕道几句话的功夫,已经大出风头。
朱宸濠也讶然,竟还有?
“我军一路北上直取京师,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而且高歌猛进,士气如虹,正可一战而胜!”说完他双臂绕于身前,行了个大礼,“此为臣之上策,请皇上决断!”
朱宸濠犹豫起来,他又有些心动,但是又不敢,这么多年他都没下过这么大的决定,于是下意识的就要向李士实和刘养正看过去。
刘养正见许仕道如此出彩,心中也有些不适。
倒是李士实仍然不动如山,他也看出朱宸濠的进退维谷,便出声解围,“皇上,许公所论见解独到、不如再听听他的中策和下策?”
“对对对。”朱宸濠现在也是比较看重此人的了,“爱卿,你既然说了,那便将中策和下策一并说来。”
许仕道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失望,他此番入南昌,乃是被逼无奈,一直以来,朝廷行逆事,宁王行正事,所以都觉得他的名声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