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昭大人，您没事吧？”
察觉到夜昭的手掌在颤抖，杨尘有些疑惑。
那个少年，难道和夜昭有什么关系？
夜昭不答话，她颤抖着的手又在碎石里挖了一下，一条蛇的躯干露了出来，她眸光微动。
陆知舟最怕蛇了。
她当初把他从冰天雪地里带回来，他还是个小小的少年，置身于蛇穴之中。
她若是发现得迟一些，他便要葬身在蛇穴之中了。
她真是不称职，明知这个弟子最怕蛇，却还让他死在了蛇群的口下。
她指尖燃起火焰，炙热的温度一下就把那条蛇烧成了灰烬。
杨尘看着她眼神狠厉的模样，后背发凉。
这个人到底是夜昭的什么人？
要是被夜昭知道了他们故意把那个少年推进废墟里，夜昭岂不是要……
杨尘谄笑着蹲下身：“夜昭大人，我帮您一起挖吧！”
杨尘身后的那几个长老也赶忙附和，都要凑上去挖碎石，夜昭的掌心却燃起了一抹炙热的火焰。
她冷冷地睨了他们一眼，嗓音冰冷：“别拿你们的手碰他。”
几人皆是一惊，心里更加忐忑不定了。
杨尘还想着要帮忙，但夜昭手上的火焰温度实在太高了，他敢确信，如果他强硬凑上去，夜昭绝对会把他烧成灰！
杨尘咽了咽口水：“夜昭大人，既然您要忙，我们……我们便不再打扰您了。”
夜昭丝毫不在意他说的话，只是定定看着那堆废墟。
杨尘等人见状，趁机溜走了。
她还是没有动。
“知舟，是师尊错怪你了。”
“你还是和先前一样，什么事情都爱自己担着。”
“若有下一世，不要再遇见我这个不称职还怀疑你的师尊了。”
夜昭纤细白皙的指尖拨开乱石，她眉眼逐渐温和：“师尊带你回家。”
少年的面容逐渐清晰，夜昭的动作却一下顿住了。
不是……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少年嘶哑的嗓音响了起来：“师尊，您是不是丢了什么东西在废墟里？”
身上的血液仿佛在沸腾，夜昭僵直着脊背，眼眶红了又红。
少年在她身侧蹲了下来，语气缱绻温柔：“弟子帮您找吧，您莫要伤到手了。”
他伸出了手，修长的手上留有灰尘和鲜血，夜昭握住他的手腕，语气有一瞬间的哽咽：“笨蛋，别动。”
“我是个不称职的师尊，你没必要对我那么好。”她扯着他的手腕，抬起头，看向他的脸，“而且，我也是世人口中的妖女，你难道不怕我吗？”
他脸上还沾着血迹和灰尘，清冷的眼眸微微下垂，看着她略微笑了笑。
“师尊，您想多了。”他乖顺地道，“弟子这条命都是您给的，又怎么会因为外人改变对您的看法？”
夜昭心里不是滋味。
她还因为那个梦对他起疑过，他却在临死时都不愿意连累她。
有湿热的液体顺着眼眶滑落，陆知舟愕然，手足无措，想抬起手帮她擦眼泪，却发现自己的手上太脏了。
他失措：“师尊，您别哭，弟子身上的伤不痛，这些血都是蛇的，不是弟子的，您别担心……”
少女仰起头，一双眼眸里流转着晶莹的泪光：“日后你不必担忧，为师定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