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
陆知舟紧抿着唇瓣，识海里传来少年的声音：【啧，不过如此，你可是说了不想再和苗疆有任何关系的，这就要为了这点诱惑放弃誓言了？】
少年散漫的嗓音让陆知舟握紧了双拳。
他确实不想……
可是，一辈子……
对于他来说，多么遥远的一个词。
“多谢前辈的好意。”陆知舟深吸一口气，“但晚辈对苗疆的巫蛊之术并无兴趣。”
女子眉头一皱：“你为什么对苗疆那么排斥，还是你觉得，我的传承比不过墓主那个糟老头子？”
说起这个，柳寒烟气到原地跺脚。
“你别小瞧我，这个秘境的主人，曾经只是我的师弟！”柳寒烟冷哼一声，“不过是天赋比我稍稍高一些，压了我一辈子，最后还不是在我之前就死了！”
她状似恼怒，陆知舟并没有多问，只想着离开。
柳寒烟抬起手，一根藤蔓缠住了他的脚踝。
“小子，你的巫蛊之术天赋极高，我是不会放你走的！”
柳寒烟快步上前，她看着陆知舟不太好看的脸色，诱惑道：“再说了，你明明很渴望能和你的那位师尊相伴一生，不是吗？”
她就不信了，这个年纪，这个修为的少年，有多大的眼界。
情窦初开的少年，最渴望的也就这点事情吧？
“若是单纯地走寻常路，你那位师尊定然不会喜欢你的！”柳寒烟笃定地说着，同时观察陆知舟的神态。
少年双手紧握成拳，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
柳寒烟惊疑不定。
她是不是把人气得太狠了？
实际上，陆知舟根本没注意听她的话语。
他的识海里不断响起那道和他声线相似，语调却格外漫不经心的声音。
【好了，别装什么正人君子了，我们都是一个人，我会不清楚你吗？】
【为什么不选择学习巫蛊之术呢？我知晓你痛恨苗疆痛恨我，可是技多不压身，你为什么要和巫蛊之术过不去？】
【答应她吧，她说的也没错，如果不下情蛊，夜昭会喜欢上你吗？】
陆知舟的面色铁青。
他很清楚，可正因如此，我从未想过能和她相伴一生，如今这样，陪着她就够了。
【真的吗？】
【你真的甘心只那么陪着她？】
【可即便如此，你身上的苗疆血脉，难道是你能洗刷干净的吗？】
是啊……
无论他再怎么努力，这血脉都像是在时刻提醒他。
他不可能彻底和苗疆断干净。
少年的双拳逐渐松开，他垂下眼睑安静地沉思着，过了半晌，他才缓缓抬起头，望向面前的柳寒烟。
柳寒烟的脸上堆满的笑：“怎么样，你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他嗓音沙哑，“前辈，您将巫蛊之术的传承给我吧。”
“他”说的对，他这样肮脏的人，身上的脏血也是无法洗刷干净的，倒不如多学些东西，日后也能更好地保护师尊。
柳寒烟眉眼舒展：“好，那我现下便教你！”
她就说了，情窦初开的少年郎，怎么能拒绝和相爱之人相守一生的条件呢？
……
时间不知不觉过了三日，陆知舟的身影自从消失之后就没有再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