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静汐心中愤恨地收回眼神,垂眸道:“三哥别这样,二殿下说了是要我与妹妹一人一个的,妹妹,你快拿着,三哥只长我们一岁,从小就最喜欢和我闹着玩了,你刚回来不久,可千万别误会了三哥。”
秦观钦哼了一声:“我才不是跟她闹着玩。”
秦家公子有三,大公子秦观锦,如今已在朝为官,平日里若非是什么大事,极少能见到他,性情也是三兄弟之中最为稳重之人。
二公子秦观铭尚在求学,平日里最是能说会道,却也最擅戳人心肺地挖苦人。在原主的记忆中,有多次被秦观铭几句话训哭的回忆。
而三公子秦观钦,性情活泼,城府最欠,倒的确有几分小孩子心性。
秦静汐倒也没有说错。
不过,对丑男二殿下送来的礼物,秦朝久并无半点兴趣,也不愿与他们这些小渣渣们玩小鸡互啄的游戏。
这几日,因秦观铭与秦观钦的报复,倒是发生了不少类似于厨房克扣她热水与餐食之类的事情。
秦朝久深知,永昌侯府就是非之地,实不宜久留。
可她如今身处这个世界,便要遵循这个世界的规则,她若想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离开侯府,那便只有成亲这一条可行性道路。
但在此之前,她要如何才能让萧长暮爱上她?心甘情愿与她成婚?
“妹妹,先看看二殿下送了什么给你。”秦观开口提议道。
秦静汐眼怀希冀,小心翼翼地将锦盒打开,便看见其中放着一块青色砚台。
秦观钦惊讶道:“这是去年淮北进贡给皇后娘娘的,据说这世上仅有两块,研墨之时可散发阵阵香气,极为珍贵,没想到二殿下如此舍得,妹妹可以安心了,殿下心中有你。”
秦静汐那颗摇摇欲坠了多日的心,终于安定了些许。
尽管她在宫宴上丢了人,想来二殿下还是不介意的。
突然,秦朝久的声音在一旁响起:“我也有耶!”
秦静汐刚刚释怀且安心的表情就僵在了脸上。
世间仅有两块的砚台,一块送给了秦静汐,另外一块,就送给了秦朝久。
秦朝久苦着一张脸,一脸嫌弃道:“这么珍贵的砚台,二殿下如此舍得送给我,是心中有我?是吗三哥?”
刚刚说完这句话的秦观钦:“……”
秦静汐刚刚还宝贝似的将砚台捧在了胸口,这会儿,恨不能直接丢在地上踩两脚。
给了她的,竟然也给了别人,她突然就不想要了。
秦静汐抬手抓着秦观钦的袖子:“三哥,您说二殿下究竟是何意?”
送了她和秦朝久一模一样的东西,那到底是喜欢她更多一些,还是喜欢秦朝久更多一些?
秦观钦张了张嘴,说不出来,他也不是很明白。
白婉正巧过来了,听见这句话,便宠溺地看着秦静汐道:“父亲和母亲都说过,你是咱们侯府大小姐,你就永远都是侯府的大小姐。”
秦静汐乖乖地点头:“我知道了娘,我去将砚台收起来。”
只是她转过身的一瞬,在无人看见的时刻,她脸上的乖巧消失不见,算计与阴狠之色逐渐浮现。
她终究不是侯府真正的千金小姐,如今爹娘和哥哥们对她尚且温柔,是源于这十几年的习惯。
可秦朝久若是在府中越来越久,爹娘的宠爱定会越来越偏心他们亲生的孩子。
她决不能,坐以待毙。
或许,她该去找温氏商量一下。
温氏养了秦朝久十六年,定然有办法能对付她,而且温氏又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定会站在自己这一头。
秦朝久,她非除不可。
秦朝久回了心香院,便顺手将砚台丢给了竹节,让她收好,等哪一日卖掉换了钱,做她出嫁时的嫁妆。
竹节直捂秦朝久的嘴,念叨着:“二小姐莫要胡说,这可是二殿下送您的东西,怎好拿去卖了?”
秦朝久:“那不然……拿去扔了会不会有点浪费?”
秦朝久早就与秦静汐说过,她不会与她争二皇子妃的位置,不论秦静汐是否相信,此刻的竹节确确实实地是信了。
“对了小姐,沈五小姐给您送了帖子来,请您去沈府参加马球会。”竹节将一张四四方方的帖子送到了秦朝久的手里。
秦朝久嘴角轻勾:“沈五小姐与秦静汐交好,却给我送拜帖,便是料定了我文不成,武不就,想要把面子找回来,可偏偏,你小姐我文武双全。”
“是,我们二小姐最厉害了。”竹节嘴上这么说,却还是刚打探出来的有关沈家的事情,说给了秦朝久听。
原来,沈府祖上并不是带兵打仗的,反而是木匠出身,虽后来做了大钺国的二品将军,但这木匠的手艺却一脉传了下来。
据说,沈府的四公子沈辞,便是因那一手鬼斧神工的手艺未考功名,便直接得了工部侍郎的差事。
沈府后院,阁楼小桥,摇椅凉亭,的确处处都透着匠心独运的精气神。
秦朝久坐在沈府凉亭里,欣赏着柱子上刻着的山水画,只觉栩栩如生,忽而听见了有人唤她,才收回目光。
沈雅君走到秦朝久的面前说道:“秦二小姐,我们府上举办的这场马球会,都是需要骑马上阵的,考虑到您从小在乡下长大,不曾骑过马,但也不好让你一直坐在旁边冷落了你,不如就请你做领队可好?”
沈雅君走近了,目光便肆意打量在秦朝久的身上。
秦朝久今日穿了一身石榴红的绣牡丹花纹的短装,因是参加马球会,这身衣裳,还是一早,秦静汐派人给她送去的,秦静汐穿过的衣裳。
早在到了沈府之时,便已迎来了一波高门小姐们的暗自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