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藕手里的雪球还没有什么雏形,一团散雪回头扬了秦朝久一头一脸。
却不料,下一个雪球突然而至。
秦朝久一口气团了俩,一手一个。
冬藕见状,掉头鼠窜。
可秦朝久出手极快,一个大雪球飞速出手。
“咚”地一声,砸中了。
诶?
冬藕已经跑了,砸中了谁。
顿时,心香院内的众人都齐齐停下了,秦朝久抬头看清来人,眼底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三哥!”
秦朝久顶着红彤彤的小脸跑上前去:“三哥也要过来跟我们一起玩吗?”
秦观锐看了看秦朝久的脸,又看了看她的手,道:“玩闹了好一会儿吧,今日就到这里,先去暖一暖,看你鼻涕都要流出来了。”
秦朝久吸了一下鼻子,乖巧又听话地跟着秦观锐进了屋子。
院子里的三个丫鬟,立即各司其职,冬葵去厨房打热水,冬藕去给秦朝久准备换洗的衣衫,竹节则搓着已经冻僵了的手,去屋子里给两位主子奉茶。
到了屋子里暖了一会儿,两只手立刻就传来了酥酥麻麻、又痒又痛的感觉。
秦朝久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盯着自己的两只手。
这感觉……好神奇。
“怎么了,手冻伤了?”秦观锐见她这般,立即有几分紧张,起身也盯着秦朝久的手看起来。
“没有没有,就是手麻了。”秦朝久摇头,做人之后,每一个感觉都令她欣喜,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
从别人口中听说的,与自己感同身受的,自是不一样。
秦观锐松了一口气道:“刚刚在外面冻得久了,这会儿到了屋子里,自然是要这样的,一会儿就好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这样。”
原本他是想要训斥秦朝久两句,让她长长记性的,却不料,秦朝久仰起头一脸兴冲冲的神情:“敢,下次三哥也过来一起玩吧?”
秦观锐:“……”
秦观锐别开脸去:“那都是小孩子玩闹的,我这么大的人了,才不去。”
“不来就算了,算了。”秦朝久撇撇嘴,哼了一声。
冬藕捧来了一套干净的衣衫:“小姐,衣裳湿了,先去换了干净的吧。”
秦观锐点头起身道:“你先更衣,我只是听了笑声过来,并无他事,先回去了。”
秦观锐临行前,将两块豆沙馅的月饼,轻放在桌上,才转身离去。
却刚到门口,就遇见了秦静汐。
“三哥,你也来找妹妹呀,好巧,今日天冷,三哥怎么都没有多穿一些,花漪,快去我那多取一个暖手炉来,给我三哥拿着。”
秦静汐装出一副偶遇的样子,又关切了秦观锐一番。
屋子里,秦朝久听见了秦静汐的声音,赶紧拉着冬藕就去了里屋。
衣裳换好之后,原本打算离开的秦观锐又回来了,与秦静汐一并坐在桌旁。
秦静汐诧异地看着屋内只有秦朝久一人,开口道:“妹妹屋里的丫头好生没有规矩,怎么一个来伺候着的都没有?”
这是挑完她的毛病,又开始挑她丫鬟的毛病了?
“刚刚玩闹,她们的衣裳也都湿了,去换了衣裳就回来。”秦朝久若无其事地解释了一句。
秦静汐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原来如此,妹妹对这些奴才丫鬟们果然善良宽厚,总能感同身受地替她们着想,放眼整个京城,倒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与妹妹一样设身处地照顾这些丫鬟们的人了。”
秦朝久抬头,目光带着冷意,望着秦静汐道:“你就是说我出身低微,所以才能和他们同思同想、感同身受呗。”
“我没有这么说,妹妹怎么能这么想?”秦静汐心中冷哼,脸上却装出一副诧异地模样:“三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秦朝久若有所思地道:“大概是我冰雪聪明,总能从你的表面意思听出来你的潜在意思吧。”
忽而,秦朝久又勾唇浅笑,捧着自己的脸道:“我也太棒了吧!”
秦静汐:“……”
听着姐妹二人的对话,秦观锐也不由暗暗皱眉,眼底生出更多的厌恶之意,也不知是冲谁。
秦静汐的目光忽而又看见了桌上用锦盒装着的月饼,开口道:“这是三哥拿来的吧,今日早晨,我也收到了,多谢三哥。”
“嗯嗯,你的也是三哥亲手给你送过去的吗?”
秦静汐神情一僵。
转而嘴巴撅起,一脸委屈:“三哥……”
秦观锐解释道:“是我差人送去的,本来也想着差人给你送来,不过一早就听闻你这儿欢声笑语,便顺路带过来了。”
秦朝久嘿嘿一笑,目光落在秦静汐的脸上,挑起眉眼。
口中未发一言,可那得意嘚瑟的神色无不再说,看吧,我这儿是三哥亲自送来的呢。
秦静汐的脸色果然在这一瞬沉了下去,三哥待她终究是一日不如一日。
秦朝久本不欲与秦静汐斗这些嘴,但人都跑到自己的院子来给她添堵了,她也不能惯着她不是。
“三公子、大小姐、二小姐,宫里来人传旨意了,请大小姐、二小姐速速领旨进宫。”
门外,突然一个丫鬟匆匆赶来,声音略急地开口禀告。
秦朝久起身微愣:“圣旨?”
“是的二小姐,您快些收拾妥当,到前面花厅领旨吧。”
宫中的旨意,可怠慢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