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海月，拜见真圣。”卓海月下意识也要躬身行礼。
她的性格很高傲。
她的意识里，她还觉得鸣剑是自己好友，但今日进入圣界，沿途一切所见，已令她不自主将自己放在了极低的位置上。
她心中，已本能产生了一丝敬畏。
嗡~
一股无形力量，却将卓海月微微托起，没有让她真正拜下去。
“岚焰，先下去吧，我和海月有事说。”吴渊淡淡道。
他声音很轻，却响彻了整个星空神殿，充满着威严，震撼心灵。
“是。”岚焰主宰点头，恭敬退出了神殿。
至此。
殿内只剩下吴渊炼气本尊和卓海月。
“海月，好久不见。”吴渊微微一笑，他那庞大真身开始迅速缩小。
在卓海月的视界中，吴渊的炼气本尊，就仿佛冲浩瀚似宇宙般不断浓缩，最终变为了自身差不多高度，所散发气息也变得很普通。
只是。
眼神是变不了的。
在吴渊眼神注视下，卓海月自觉自身一切秘密都仿佛被看透。
“是很久不见。”卓海月道。
“这上亿年，你的修行路，我都看在眼里。”吴渊笑道：“原本不想打扰你，你有自己的路去走，我相信你能成主宰。”
“这次让你过来。”
“只是为解除你的顾虑。”吴渊微笑道：“我，已有把握抹去雷行圣者的一切过往和痕迹，消弭你的隐患。”
“雷行圣者？”卓海月全身一颤。
那是一块压在她心底的大石头，当年虽在吴渊帮助下暂时摆脱一二。
但始终没彻底摆脱阴霾，雷行圣者的印记力量，如影随形般。
从没有彻底消散。
只是。
当年太源神庭已尽力，像心崖主宰、山晋主宰他们已想过诸多办法，却都无可奈何，只说要靠她自身力量去挣脱。
只是，长河生命想和一位圣者抗衡？即便是位陨落的圣者。
也极难。
一直以来，卓海月不清楚真圣强者能否做到抹去雷行圣者一切痕迹，她的事，山晋主宰他们从未上禀过太源真圣。
毕竟，这点事，对君主、主宰算是大事，但对太源真圣算什么？真圣会愿出手吗？
因此，就一直拖延了下来，直到今日。
“能做到吗？”卓海月身躯微颤，忍不住询问道。
“正常真圣，是做不到的。”吴渊微笑道：“若是刚成真圣时，我也做不到。”
“但现在，倒能尝试一二。”
“其次，这雷行圣者所留诸多印记，都和灵江宇宙本源息息相关，恰好方便我灭杀他。”
“若他诞生自其他宇宙，我也没绝对把握。”吴渊笑道：“无论如何，总归先试一试。”
“即便暂时不成功，抹去他在你神魄深处留下的烙印，应该不成问题。”
“好。”卓海月连点头，心中有一丝激动。
“那便开始吧。”
“别反抗！”吴渊淡淡一笑，一挥手，顿时无形波动直接笼罩了卓海月。
哗~
吴渊的心梦世界完全展开了，刹那间，无尽庞大的天地绽放，其中有着无数世界、无数星宇、一座座大界……浩瀚无尽。
这哪里是梦世界，完全是梦宇宙！！
“上亿年修行，终于令梦世界衍变为梦宇宙，放眼整个域海，单纯心梦流，我应该都算是顶尖行列了。”吴渊微微一笑。
他既然敢动手，自然是有些把握的。
神魄流强者，本就比物质流强者少的多，也要罕见得多，想要有大成就更难。
衍变梦宇宙，已堪称心梦流强者的一个巅峰。
许多兼修神魄流的至圣都未达到这一水准，像后土祖巫也只开辟了梦宇宙。
足以见得吴渊炼气本尊境界之高。
当然，吴渊刚开辟梦宇宙没多久，所能发挥出的威能，自然还远不如后土祖巫他们。
但至少，在真圣中，吴渊已属于极强存在。
“心梦！”
“命运！因果！”吴渊炼气本尊双眸变得朦胧，蕴含着无尽玄妙。
普通圣者，若是盯着这双眸子，恐怕都得沉沦其中。
刹那间。
梦宇宙彻底笼罩卓海月神魄，她的心灵世界也被吴渊彻底掌控……迅速捕捉到卓海月心灵深处的那一丝特殊烙印。
“真够特殊的啊。”
“这构造。”
“其他真圣，即便能察觉一二，恐怕也难以清除吧。”吴渊暗自感叹。
毁灭容易，建设难。
“可惜，你遇到了我。”吴渊心念一动，瞬间施展出了所创的一门永恒绝学——彼岸幻境。
悄无声息的。
卓海月的心灵世界便被照映出来，紧跟着这一缕特殊印记，便被吴渊从卓海月心灵深处剥离，融入了照映出的虚幻心灵世界中。
“定。”
吴渊眼眸冰冷，透过这一缕特殊印记，当即感应到浩瀚宇河虚空中，所存在的一道道生命印记，这些印记有强有弱。
大多很隐秘、微弱。
正是雷行圣者残余的少许生命印记。
“既陨落，便彻底死去吧。”
“何必挣扎？”吴渊呢喃自语。
哗！哗！哗！无形波动已顺着命运因果，瞬间袭杀至无尽时空外，攻击到了这一道道印记上。
因果命运！
“不！”
“你是谁？”那一道道印记中，所蕴含的雷行圣者少量意识，刚有所感觉，便感受到一股股充满毁灭性的力量冲击而来。
噗嗤~
噗嗤~眨眼间，雷行圣者留于宇河虚空的一切烙印痕迹，一切过往印记，尽皆湮灭。
雷行圣者，彻底陨落。
“无尽宇河中，似乎还有两三道印记。”吴渊若有所思：“只可惜，我还未成至圣，还做不到抹去一切。”
但也足够。
没有了宇河内的这些印记，光凭宇河虚空中的少量残余？会迅速消散。
再无第二种可能。
“放眼整个域海，能做到的真圣，怕也屈指可数吧。”吴渊淡淡一笑，心念一动便将梦宇宙迅速收敛开来。
呼~
卓海月迅速清醒，她的眼眸中充满着震撼，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刚才看似一瞬间，在她已在梦宇宙中的一重重世界沉沦许久。
太真实了。
令她根本摆脱不了。
“已成功了。”吴渊微笑道：“雷行圣者已基本陨落，再不可能威胁到你。”
“安全了？”卓海月闻言，心中激动已难溢于言表，她眼角处甚至隐有些泪花。
但最终，她还是忍了下来，恢复了冷静。
“谢真圣。”卓海月恭敬行礼，但这一次，吴渊没有再劝阻。
“以后，你可常居圣界。”吴渊微笑道。
“好。”卓海月点点头。
两人又交流几句，随后，卓海月便缓缓退出了星空神殿。
吴渊炼气本尊的神情，也恢复了淡漠。
他眼眸中透过一丝复杂神色。
“这就是得失吗？”
“永恒不灭，至高无上。”吴渊呢喃自语：“但曾经的好友、亲朋，却都在渐行渐远，他们或是崇拜我，或是敬畏我……就算是母亲、妹妹她们，随着时间流逝，也都在产生疏离感。”
光阴，具有非凡的魔力。
生命本质差距，更会带来天然的隔阂。
或许，这种疏离、敬畏并非亲友们的本意，但却是难以逆转的。
强大如永恒，一次闭关或许就是上亿年甚至更久。
这让仅是君主，甚至更弱小的一些亲友去理解？再炽热的情感，也会在光阴之下变得冰冷。
“非大道无情。”
“只是，这条漫漫无期的大道，最终只有独行。”吴渊暗叹：“这条路上，终究只有道友，而无亲友。”
或许，吴渊能用诸多办法，令亲友们的实力变得更强，长生乃至于永恒。
但生命本质上的巨大差异，始终难以弥补。
“前路茫茫。”
“终究只求一句问心无愧。”吴渊道心何等强大，因卓海月而泛起的一丝丝涟漪，迅速平复了下去。
他继续闭关修行起来。
原初洗礼已经结束，那至高无匹的原初规则，吴渊如今感应起来已无比模糊。
不过。
这上亿年修行，他收获已无比大。
“衍变梦宇宙初步功成，我炼气本尊境界上都称得上真圣巅峰。”吴渊暗道：“只要再稍稍多修炼，应该便能媲美真圣圆满了。”
最初时，吴渊还以为原初洗礼，能一口气修炼到至圣层次。
但随修行深入，他才明白是自己想多了。
一亿年，远远不够。
在永恒强者眼中，道主能‘迅速’修炼到至圣层次，但这所谓的迅速，也是以‘千亿年’来计的。
正常来说。
道主们，必定能在一个天地轮回内成就至圣，而吴渊己道更强，自然会更慢。
“原初洗礼，让我炼气本尊，从初入真圣达到了真圣巅峰。”
“未来，从己道第三步，到踏出第四步很艰难。”吴渊默默思索着：“恐怕还要很久。”
“耐心些。”
“仅仅一亿多年，炼气本尊便成就真圣巅峰，且很快便是真圣圆满水准，该满足了。”吴渊呢喃自语。
忽然。
“嗯？”吴渊炼气本尊眼眸中掠过一丝诧异：“后土祖巫寻我？有何事？”
这一亿年，自己两大本尊一直在静修。
除稳固境界后，和后土祖巫交流过一次，便再未得到过召见。
“后土祖巫应该清楚，眼下正是我修行紧要时刻。”吴渊暗道：“罢，去瞧瞧。”
实力不同，心态也不同。
对后土祖巫，吴渊依旧心怀感激，但已不是纯粹的仰视者角度。
……
遥远无尽的巫庭宇宙，至高圣地内，这里，才是后土祖巫的真正居所。
圣地最核心神殿外。
嗡~
一股无形波动似从无尽遥远时空中渗透过来，紧跟着无数光影汇聚，开始引动天地灵气。
这一幕，立刻引起了神殿外的众多不朽、圣者的注意。
“凝聚化身？”
“是至圣祖巫？恐怕也只有至圣有这能耐吧。”
“是哪位至圣？”这些不朽、圣者彼此交流。
他们都是巫庭最顶尖的一些不朽、圣者，眼界也极高，平时常见到巫庭最高层。
一道黑袍身影凝聚形成，那淡漠目光扫了他们一眼，便直接进入了殿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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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