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她忍不住笑出声。
黎栀却神色不豫地道:“不要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不卖假药。”
缙云岚下意识捂住嘴,忘了感心印还未解开,她心中所想皆会传入黎栀脑中。
“抱歉,抱歉。以免被人发觉,我们便不逗留了。”说罢,她解开感心印,拉着圆满转身便走。
“等一下。”黎栀张口将她拦下。
缙云岚转身,疑惑地望向他。
“伸手。”他面色平静。
她乖乖向她摊开手掌,一枚嫣红色,形如蔻丹花的药丸自他指间落入她掌心。
“解药。”他言简意赅地道。
她这才反应过来,下意识要说一声,多谢,又觉不妥。犹豫间,黎栀已背身而去。
她便也不再盘桓,吞下蔻丹后便携带圆离开了此地。
一行人将粮食搬上空山后,当晚跟过年似的,不,比过年还热闹。
大人们忙着分配米粮,孩子们则人手一串糖葫芦,吃的满嘴是糖霜。
黎蔷举着一颗红彤彤的山楂,踮着脚凑到黎栀面前,笑盈盈地道:“小栀哥哥,忙了一晚上,你也吃一个吧。”
黎栀没有拒绝,接过那颗山楂,咬了一口,酸甜的滋味顿时入侵他的味蕾,令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得以展开。
“甜吗?”黎蔷问道。
黎栀点了点头:“甜。”
“这都多亏了岚姐姐,不是吗?”黎蔷耸起瘦小的双肩,双目炯炯有神地笑望着他,
恰在这时,他脑中传来缙云岚的呼唤。
“孩子们开心吗?”她问道。
他脑中回道:“你别得意忘形,频繁地开启感心印。”
“我只是很想知道情况嘛。我答应你,往后不遇大事绝不开启。那现在可以告诉我,孩子们高兴吗?若是高兴,我下次再带些别的去。”
黎栀轻咳了一声,不大自然地回道:“算是……高兴吧。”
那头传来笑声,“那便好,那便好,我心中有数了。那我撤了。对了,替我问候伯母,感谢她的衣裳与簪子。”言毕,她立即消失在他脑海。
黎母从屋中走了出来,脸上也多了不少悦色。见这热闹场景,她不免感叹:“这空山许久不曾这么热闹过了。那孩子当真是个温暖之人。”说着,她握紧了藏在袖下那张缙云岚单独送给她的药方。
黎栀静静观望,一言不发,心中却感慨万千,他许久不曾听见这样清脆的笑声了。
此后缙云岚在家修养半月,期间她父亲来看过她数次。只是他事务繁忙,来不及念叨几句,往往只是借着饭点,来跟她一块儿吃个饭。父女俩略寒暄几句,多几次眼神交流外,便别无其他了。
直至她向缙云学院递去返院申请的前一天,她父亲又一次来探病。
吃饭时,她告诉她父亲,她预备明日便去学院上课了。
族长点了点头,对她的决定并无异议。两人安静地吃着饭,他忽然放下筷子,定定地看向她,问道:“岚儿,这些日子为父细想过了。我似乎从未问过你的意见,只是将自己的期望强加于你。想来,你也不大好受。若你真无意入族会,为父也不再强求了,往后你且按你心意过活便罢。”
缙云岚闻言,也搁下筷子。她扭头望了一眼书桌上堆积如山的古书、史书。这些日子她安分守己地留在家中养伤,并非虚度光阴,她从珠珠那儿借来了许多史册,试图从不同时代的文字中寻找到关于缙云与黎氏恩怨的蛛丝马迹。
然而,结果却不尽如人意,这半月来,她求知甚广,几乎将书店中所有相关的典籍翻看了一遍,却未找到半点可用的线索。
黎氏在缙云记录编纂的历史中只有不起眼的只字片语,少得可疑,仿佛这个群族根本不存于世。
她也不免怀疑,是否是缙云有意在掩盖一些不为人知的事实。
也许仅凭她局外人的身份,她永远都无法得知真相,接触真实。
此前她父亲无数次对她提出族会邀请,她也无数次以不感兴趣为由拒绝。然而这一回,她肯定地回答道:“不,父亲,我要加入!”
族长微微颔首,唇角暗中微微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