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年左手端着一碗汤药,坐到她面前,将她扶起,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来先把药喝了!”
他端起药,下意识将药轻轻吹凉拿起勺子喂她,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将勺子递给江怜,自己端着碗。
而江怜的注意力却在他左手端碗,他明明不是左撇子,今日却一直惯用左手。
“你右手受伤了吗?”
靳年没想到他刻意隐藏都被她发现了“不过是些小伤,不碍事!”
他随意的将右手伸出来挥了挥,又将药碗递到她面前。
江怜看的出来,那明显是新伤,纱布上还有着浸出来的血迹。
什么伤会伤在手指关节处?
她也没追问,只是默默的将药喝完。
“多谢靳公子相救!我如今算是欠你一命了!”
靳年听到这句话,脑子里下意思想到的竟然是以身相许。
他这是怎么了!明明他最是讨厌这样的桥段。
“无事!今日之事本就因我而起,说起来还是我拖累江姑娘了!”
江怜现在知道他的身份,自然也能猜得到他与周子涟的恩怨。
虽然小白那并没有记载靳年的介绍,但通过周子涟的介绍她多多少少也能猜得出来一点。
周子涟的母妃曾经是最受宠的妃子,但她却并不爱皇帝,在进宫前她就一直爱慕着当朝丞相之子,可那人却娶了长公主。
这长公主是当朝皇帝的姑姑,但年纪却和皇帝差不多大,以至于周子涟的母妃一气之下便进了宫。
自己曾经最爱的人,现在自己见了他却还得唤他一声“驸马”
偏偏长公主与那驸马感情甚笃,整日里出双入对,还生下了一个儿子。
若只是这样,她或许就忍下来了,可偏偏在她逐渐年老色衰失去宠爱之时,那长公主又怀了第二胎,整日里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看的她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
她打听到她们时常去城外的别苑避暑,她便雇了人在他们必经之路埋伏了人,目标只有长公主。
可她万万没想到,传回宫里的消息是,驸马为了保护公主,从山崖下跌了下去,尸骨无存。
她更加恨了,她把一切都怪在了长公主身上,若是没有她,他就不会死!
若是没有她,说不定嫁给他的人就是自己了!
在这吃人的宫里,失了宠,连宫人都会上来踩几脚!
她恨!她看着她如愿生下了孩子,而自己的孩子却因为瘸了腿与皇位无缘!
长公主府着火那天,她的笑声回荡在宿明宫内!
直到刀尖架上她脖子的那一刻,她依旧在笑,只是有些分不清到底是在笑谁,笑着笑着泪水从她眼角滑落。
她赢了!她才是他们中活到最后的人!
她没错!是他们抢了所有属于她的一切!
从那以后长公主的事成了整个后宫的禁忌,无人能提,但大家却心知肚明。
江怜猜测这靳年和靳云便是那长公主的孩子,而周子涟那段时间正忙着迎娶辽国公主,其实并不知晓她的母妃为何突然就被处死。
但他从小就被灌输长公主府的人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因此还是对靳年成见颇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