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人家真的要动手,你拿什么挡?”
陆宇况摇头。
“你没了一只手,我伤成这样连刀都不在,真要有人追来,那只能原地等死。”
现在情况还好,我们安全地上了夜巡人的车,你和你朋友联系上了,我也叫了还算信得过的人帮忙。
接下来,只能听天由命。”
王之言咽了口唾沫,死死盯住车窗外。
救护车开的路似乎挺偏,明明时间不是很晚,附近却车都没几辆。
陆宇况继续在手机上输入,“以后也别叫我大佬了,喊我一声光头强就行。”
王之言面带愕然,重新转过头来。
“......您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只是不方便而已,有些东西不适合让别人牵扯进来。”
“那好吧,光.....算了,强哥,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看样子光头强还是叫不出口。
陆宇况耸肩,没有在乎这点小称呼的转变。
“上医院,简单包扎,然后立刻走,不管是你朋友还是我朋友来接,反正不能够留在那边,太不保险。”
“好,我这就安排。”
他低下头去,单手用手机传递消息。
陆宇况有些不适地蠕动下身子。
这救护车冷气开得真低,刚上来还没什么感觉,车开了一会儿后就觉得冷得难受。
他忍不住对着驾驶位的方向说道:“师傅,空调温度能调高点不?有点冷啊。”
司机没有回应。
陆宇况皱起眉头。
直觉告诉他,好像不大对劲。
就在这时,李梦婷忽然发来消息。
【李梦婷:你在哪?!!!!】
她为何这样问?
自己之前不是已经同她说了吗?
又怎么用那么多感叹号?
【陆宇况:在夜巡人的救护车上,出什么事了?】
【李梦婷:现在立刻马上下车!那不是夜巡人的救护车!】
陆宇况一下从床板上撑起身子,不顾身上疼痛,翻身下床,单腿站立。
一旁低头坐着、正摆弄手机的王之言听到旁边动静,立马抬起头来看向身后的陆宇况。
“大,不,强哥,怎么了?”
陆宇况咬牙,扶着床,低声急语,“这不是夜巡人的车,我们上套了!想办法下车!”
王之言一听,面色大变,猛地冲到将驾驶室与车厢分隔的板子前,隔着小玻璃窗向驾驶室望去。
先前因为姿势问题,二人都没能够去观察驾驶室内情况。
如今这一看,令王之言顿时心中一凉。
驾驶室内一个人都没有。
没有人在开车。
方向盘一动不动,座位上空无一人。
可车却还在行驶。
他惊叫起来,“妈的,这车没人在开,是怪异!”
陆宇况尝试将左腿放下,可刚一触地,剧痛便涌了上来。
即便在黑气作用下,伤势已经比先前好了不少。
可终归是伤得严重,如今还是没有恢复到能够自由行进的程度。
他拖着残躯,以左边床板、右边座椅为支撑,佝偻身子以防头撞到车顶,右腿蹦跳着向救护车门行去。
救护车仍在高速行驶,并未因车厢内二人察觉到真相后的行动而有丝毫变化。
就仿佛它真就只是一辆称职的救护车,要坚定不移地将伤员送往医院接受救治。
陆宇况用力来回拉着车门锁,但车门纹丝不动。
“车门也被锁上了,赶紧给你那朋友说下现在的情况,让他想办法帮忙!”
陆宇况将王之言拉开,抓起车上放置的医疗仪器,猛地砸向那能看见驾驶室情况的玻璃小窗。
仪器变形,玻璃窗裂出杂乱纹路。
他又拽着仪器反复锤击,直至玻璃窗彻底破碎。
玻璃窗的框架很窄,但足以容许一人钻过。
陆宇况不顾上边还残留着的玻璃碎片,将半个身子探过去,一把将手刹拉下。
救护车没停。
陆宇况又抓住方向盘左右扭动。
救护车仍旧平稳地行进。
周围车辆越来越少,路也越来越偏。
它在向着远离市区的方向行驶。
无论这救护车想把自己二人带到哪去,目的地都肯定不会是什么医院。
陆宇况重新缩回身子,双目逐渐攀上猩红。
刚从生死危机中走了一遭,现在又被困在那么一辆诡异的救护车上。
他有些急了。
本就因伤势而忧心忡忡,如今更是尽数被怒欲狂转化为了怒火。
就在这时,王之言高喊道:
“强哥!搞定了,信号没受影响!我朋友让我们尽可能拖一下,他会来拦截这救护车车!”
陆宇况点头,弯腰将固定担架床的保险措施给解开,随后抓住其尾部。
“来搭把手,咱们把车门撞开!”
王之言听到后立刻单手扶住担架床的侧边。
二人合力将担架床撞向紧锁的后车门。
然而可供活动的空间实在太小,二人又身体带伤。
再加之本身救护车设计之初就着重密封与防撞性,防止对车内人产生二次伤害。
伴随哐当一声巨响,救护车门竟只是产生了轻微变形。
陆宇况余光瞥见,玻璃窗外景色后退的速度似乎快上几分。
这辆无人驾驶的救护车正在有意识地提速!
王之言看着受损微乎其微的车门,手上还残留着因为反震而导致的轻微酥麻。
他扭头看向陆宇况。
“怎么办强哥,还撞吗?要撞开估计怎么都得半个小时。”
陆宇况面色阴郁,怒火正不断舔舐他的内心。
“撞不开,那就不撞了。”
他再次抓起旁边医疗仪器,舔了舔嘴唇,急促地呼吸着。
“解决不了问题,那就解决问题的来源。”
王之言下意识屏住呼吸。
面前这刚结识不久,被称作强哥的人物,每次在陷入困境时的气质,都会给他一种莫名的心悸感。
如今这种感觉又一次出现。
只听陆宇况低声说道:“这破车不让我们出去,那我们就把车给他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