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济微讶,随即颔首,“是,陆娘子。”
马队与两卫跟上,朝东南方向而去。
此行是往濡须口而去,隔江对岸,便是丹阳郡的弋江城,由此沿江往上一路便可直奔建业城而去。
一路上,两卫士卒皆精神抖擞,肃穆无比,显得很是紧张。
陆昭漪坐在马车内,秀美的脸上尽显严肃。
她双手交叠置于膝盖,脑袋轻晃,细碎的银丝随着动作轻轻摇曳。
半晌之后,她突然开口,“影风、夏平朗,传令下去,今夜,必须达到濡须口渡江。”
“是!”
这一众几千人马,沿着鄛湖西南岸一路朝向濡须口而去,中间并未有过停顿,由于急行军,他们跨过马尾河,在军马驿站换马继续赶路。
随后,经过丘陵一带,直到黄昏前后,才看见一片平地,濡须渡口,就在前方二十里之外。
趁着夜色,这几千人无声无息的渡江而去,而陆昭漪与楚年,留在了濡须中洲,统御全局。
入夜,皎洁月光照在中洲之上,笼罩在朦胧的月华之中,透露着宁谧、安逸,是一处极为安静之所。
此地,江水分流,一条分流绕了大半圈,又流回主流,因而形成中洲,被四面的江水环绕,是为一处天然的易守难攻之地。
濡须坞眼下被夏裴的武进军所控制,自然的,濡须中洲也被严密的包围起来,防守严密,陆昭漪处于此地,极为安全,也方便她筹谋。
这里离建业城不远不近,对岸那些人的手触及不到此。
“楼主,这里真的没问题吗?”
不远处,楚年略带稚嫩的话语,一副少年涉世未深的样子,眉宇间有些疑虑。
陆昭漪瞧着他,淡然而笑,许是年纪尚小,她瞧着,倒觉得这小子很是讨喜,“怎么,不相信我?”
虽然,他承认她的决策无懈可击,可如此贸然行事,总归是凶险的。
“不不不!”楚年忙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昭漪轻笑,“那你担忧何故?”
楚年眨巴着眼睛,“我……只是觉得,您这样贸然行动,若是出现什么差错……那该如何是好?”
方才登上中洲,他就有所察觉,此地形如履平地,四面环江,却还是会让人露出破绽。
“放心,不会有任何差池。”
陆昭漪眸光骤变,目光幽邃而凌厉,“我瞧着,这周围的地势。我也料定对方一定在暗中盯着濡须口,何况,对岸的春谷城也动静不小。”
瞧着她笃定的模样,楚年不再多言,表示明白。
“好了。”她轻挥了挥裙角,转身准备离去,“他们渡江过后需要赶路,近两日应是没有消息,你且好好休息,不出三日,可就有你忙的了。”
陆昭漪步伐轻盈而从容,走入屋内。
房门关闭,楚年仍旧愣愣站在原地,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充楞着呆望着。
接下来几日里,陆昭漪渐渐了解到楚年的经历,也是因父母双亡,被家族赶走,自己一个人寻着生路,与三年多前的她,何其的相似。
不经意的,她恻隐之心大起,开始传授了一些技艺给楚年。
可让她惊讶的事,这小子,却是个外愚内智的,那些技艺一点就透,得知这一点,她也就耐心的多教了些。
“学会了吗?”
楚年沉思,转而恍然大悟,“楼主,原来是这样啊,小子受教了!”
陆昭漪面色不悦,手中棋子仍到棋盘上,“还叫楼主?枉费我这三日对你的敦敦教导。”
“啊?”
明显是反应有些慢,但过了一会儿,他立刻跪下俯身叩拜,“弟子拜见师父!”
她的眼神匆匆瞥了他一眼,看向门外,见一兵卒慌张赶来,便让楚年起来,先退到一边。
“禀七娘子,建业城,天下盟密函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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