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子卿又不说话,浮山又道:“那你执意要保护我我也没办法,人有三急,我去方便了。你自己在这玩吧。”
说罢真向茅房走去,不料子卿也跟了过来,子卿向来高傲,一起行军这么多年还真没一起上过厕所,怎么了这是?浮山惊呆了,道:“我上茅房你也跟着?”
子卿没理他,先他一步进了茅房看了看没什么,向浮山使了个眼色示意叫他进去。
浮山本就是纨绔子弟,若不是家教森严或许是五毒均沾,仍是一幅忌世骇俗的样子,无奈地看了眼子卿,假意顺从地道:“那你等着吧,有事我会——大叫哒——”说罢故意提高了声音。
如此过了几天,子卿有些着急了,心道:也不见孝忠回来,不知孝忠那里有没有事发生。
蓟州路上。
几名衙役一年到头不见几个饷银,如今拿到了百里戈大把的银钱又收了孝忠一些,也算发了财了,便胡吃海塞起来,几日来酒肉满腹早忘记了孝忠百里的交代。
公孙啓的药剂如今早已过了时效,秦虞筋骨损伤本就没了力气,加之药力反作用的强悍,如此一来元气大伤,又连日奔波赶路,此刻只觉浑身筋骨疼痛难忍,如今食不饱腹,口干力竭,此刻正浑浑噩噩地躺在地上。
几名押送的衙役吃喝足了才想起了上路一事,便用脚踢了几下秦虞,不见他起来再是一顿踢打也是无济于事,几人只想早些打发了这个人,也好回去交差,拿着剩下的银钱过好日子去,商议一番如此便是在路上耽误更多时间了,越往西走便是愈加荒凉,就算打死了他也没有人看到,就是拖也要把他拖去,于是真的拿来绳索,将绳子拴在秦虞头上,分两人一伙换班拉着秦虞走,便是他死了也不过是旧伤复发,也好有个说词,倒是早死了早轻松了。
如此,秦虞被几人拖着,才走几步时,秦虞肩背被地上的沙石磨破了,痛叫几声,此刻也是叫不出来了。
孝忠心下担心秦虞,紧走几步也就赶上了,但见几个衙役模样的人如此拉着如死尸般的人行走着,孝忠快走几步赶上了,只见那“死尸”瘦得不成人形,蜷缩着身体,蓬头垢面,脸上占满了尘土,面色暗沉得很,嘴角干裂了几道血口子,衣衫破烂不堪,地上的土和着血,长长的一道血泥印在几人身后,秦虞还有些意识,眼睛微微地张开一条缝,迷迷糊糊的似乎看见了远在天边的孝忠,便是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废了半天力气,好容易张开被血粘住的嘴唇叫了声:“孝忠……”
“秦虞?”孝忠心中一痛,“这是秦虞?”
临行时秦虞为不让孝忠看出破绽,梳妆利落,站得稳稳的,此刻若不是秦虞开口说话,当真认不得这是秦虞!说罢策马上前挥剑砍向拉着秦虞的两个人,旁边的两个人也看出了孝忠的举动,忙回剑阻拦,几人认得孝忠,自然认得这柄令剑,除了王公将相,这剑杀其他人不犯法啊,吓得双腿哆嗦,额头冒汗,忙放下绳索,立刻与其他二人跪倒在地痛哭哀嚎叫道:“大将军饶命!大将军饶命啊!”又道出种种无奈。
“我们也是不敢耽搁时间,秦护军也是疲于奔波体力不支,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呀——”
“什么没有办法,不会雇辆马车吗?给你们的银钱都换酒肉了吗?你们几个的确该死!”孝忠横着剑咬牙切齿地说道。
不顾与几人争辩,忙下马来看秦虞,解下腰间的水壶,喂了秦虞一口,但秦虞伤势太重,还是昏了过去。
孝忠怒气冲冲慢慢地抬起头望着几人,那几人倒也机灵又是一阵磕头求饶,道:“大将军饶命啊,饶命啊!”
其中一人道:“大将军眼下还是找个郎中救命吧,不如留着我们几人也好帮忙照应。”
孝忠听罢也觉该是如此,恨恨地说道:“你们的脑袋先记在我的剑下!”
便与几人小心翼翼地将秦虞抬上马,为首一人突然想到百里戈交给他的信,信也当着百里戈的面看了,此刻也不敢提此事,只是撒谎道,我听说在前面不远的镇子里有位神医,现在赶路还来得及。
孝忠不知曾是公孙啓交代的宋神医,只当是有个医者便是好的,便忙向前走,希望快点赶上前方的村镇,方便照顾秦虞,秦虞坐在前面,孝忠坐在后面扶着他,望着秦虞血肉模糊的脊背真想立刻剁了这几人。
“停下!”孝忠怒喝一声。
牵马的两个人吓了一哆嗦,怯懦地问道:“大,大将军有何吩咐?”
“把你的衣服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