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走上来,抚摸着公孙啓的墓碑,又道:“公孙啓,倘若你还在,你一定有办法不让孝忠如此难过。”
说完又敬了公孙啓一碗酒。解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孝忠身上,就地打坐守在孝忠身边。
子卿自顾瞑目打坐,迎面走来一人,此人身材魁伟,打扮利落,手里提着东西,见到墓碑下躺着这人十分不舒服,又见子卿,施了一礼道:“金兄。”
子卿没有站起来,依然在孝忠一旁打坐,回道:“公孙兄。”
子卿见到了公孙翼便知道这是公孙翼收到了子卿寄去的书信,如今能在这里找到他,想必公孙惊艳已经告诉了他公孙啓的葬身之处。又道:“今日并非上元也非清明,此人不懂世事,莫非你也不知今日并非祭祀日?”
公孙翼道:“我只听小妹说四伯父葬身此处,便一路寻找,今日恰逢端阳节,我便买了些粽子米酒祭奠他老人家。”
“可是这人是谁?为何对我四伯父如此不敬,这是醉酒闹事吗?”
子卿叹了口气,心道:“其中恩怨如何跟你叙说得完”
“你可知此人是谁?”
“这,”公孙翼上前看了看,没看到孝忠真面目,很是不屑。
“此时此刻,于他们而言,又是何等珍贵,人的一生最幸运的事莫过于得一知己,而最悲哀的事便是与这知己天人永隔。”
“你是说。”
“没错,”子卿站了起来,掸了掸蓝色锦衣上的土,道:“我将毕生所有的时间都用来保护他,你猜他会是我的谁?”
“这便是你日夜寻找的人?”
“这便是当年帅万千雄狮力战北域的大将军——金湚。”
“这,这便是四伯父不顾家规的处罚,一心追随的人?”
子卿点点头:“正是!”
公孙翼望着他,又望着公孙啓的墓碑,真不知是该喜该忧,年幼时常抱着四伯父的腿缠问世间的人和事,如今四伯父若还健在定要问问他,当生命中有了这样一个让你不顾一切一心追随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
子卿看着孝忠,公孙翼看着公孙啓的墓碑,二人望了很久都没有再说话。
而公孙翼公孙惊艳早已打定主意要追随子卿,二人也在子卿的指引下一直彻查族内之事。
好歹族内也有长辈想打破嫌隙直奔前程,也就透露一些信息出来,公孙翼便一一记录下来,编辑成册。
上次公孙兄妹参战,公孙翼再见子卿,也都一并带给子卿,子卿也在明帝面前提过公孙夷,并将族史带给明帝,明帝儿时就有耳闻,所以子卿料想此事怕是不难办到。
公孙翼也十分欣慰,或终有一日二人能不被族规所阻碍,光明正大的往来。
过了一刻公孙翼道:“子卿,族内之事,万岁可有明示?”
“哦,”子卿道,“万岁在与我的书信中提过这事,万岁认为,公孙家族一事不过是前朝之事,即是前朝恩怨,如今已沧桑变革,就无需再介怀,万岁也下旨,重查此事,所以,相信不久公孙家族就会沉冤昭雪,相信万岁深明大义,定会还你们公道。”
“那便先谢过金兄。”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你们所要做的,便是想办法说服公孙族长,让他早日从阴影中走出来,早日接纳新朝,你们公孙家族的人方可一展才华,也好早日为国效力。”
“好,公孙翼这便去办。”
“可是这大将军怎么办?”
子卿道:“我这兄长,没个一日半日怕是醒不来,我守在这里便好。”
“是要一直守在这里吗?”公孙翼这样想着,如此,金煜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便打定主意定要一心追随子卿。
公孙翼走后子卿便继续打坐在孝忠身旁,眼看着日落西山、山鼠偷走了所有的供品……
直至孝忠醒来。便又藏了起来,继续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