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微风徐徐,溟师游月在领月阁的榻上休息。
自出了冰封便在这领月阁修养。
领月阁在这锁月山上最高峰,这一丛建筑与其他不同。
高高的筑于山巅,四处无遮拦,唯上方擎盖如同大贝壳般将二人抱在里面,又遇如此清风徐徐的天气,在这样的地方清修当真舒适非常。
游月依偎在溟师怀里,溟师嗅着游月的鼻子嘴唇,心道:万年前的你便不安分,如今为了我能出冰封,你又荼毒了多少生灵啊?
游月怎不知溟师的心声又道:“为了你出冰封我不惜一切代价……”
溟师道:“我该拿你怎么办……”
轻轻地叹了口气,又吻着游月细长的眉眼,二人如此亲昵着过了片刻,游月睡着了。
溟师放下游月便抱着琴飞下锁月山,一路走来白衣飘飘,长长的黑发在身后飘逸着。
只见他来到一片竹林,先是深深地嗅了一阵竹子的清香,又放好琴。
一阵风吹过,吹得断竹呜呜作响,溟师便和着这断竹抚了一段琴。
琴音如同风拂过蝉丝玉柳,缠缠绵绵久久不绝。
又一阵风起,断竹声音更加强悍,溟师又一阵抚琴,声音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如此缠绵与刚烈并进,反复不绝。
孝忠觅着琴音四下寻找终于在竹林找到了溟师。
但见孝忠一身杀气的袭来,一剑砍向溟师的古琴,溟师单手抚了一下琴弦,一股力量护住了古琴。
目光直视着孝忠轻身飞起,手上轻轻发力,琴便随着溟师。
溟师长着一双狐狸般的眼睛,望了一眼孝忠,这目光却让人觉得不安。
孝忠并没有停手,依然紧追不舍。
即刻收回剑,迅速飞身单手扼住溟师的喉咙,将溟师推到一颗较粗的竹子上,声音颤抖道:
“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溟师抱着琴想回答,但喉咙被死死的扼住,而孝忠字字顿挫道:
“为了救你,我抛弃爱妻抛弃至亲,而你做了什么?你知道我有多么想杀了你——”
说罢一甩手溟师被摔在地上,溟师坐在地上重重地咳了几声,好容易喘过气来,道:
“你果然愚不可及,”
又慢慢站了起来,走到孝忠身边,道:
“驭龙珠是你的,但如今在我的体内,所以这些记忆也是我的,这些感受,这些心酸每天都在折磨我。”
孝忠看看他,心道:怎么会这样?
又听溟师说道:
“想想当年守神零兽化作人形,在九域经历了什么?秦虞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公孙啓一身才华终赴黄土,浮山,萧离哪一个不是忠心耿耿。
哪一个不是为九域尽心尽力金戈铁马沙场不易,确各个死于非命死于九域的手里,又哪一个不是一身忠骨埋于黄土之下。
哪怕是现在,明帝何时放弃过讨伐你,你忘了近日紧追不舍的刺杀,难道也忘了当年云台之上的贯心一剑了吗!”
孝忠听到这里不由得想起沙场上的一幕幕,云台上那劈骨穿心一剑,那胸骨断裂的声响,那痛苦忽然涌向心头,他揪住衣襟单膝跪倒在地,久久未平。
“亏你一世英名竟如此姑息,我不是你,这些事我是不会坐视不理的。”溟师又道。
“那你呢,”孝忠说道,“你守护的是你的族人吗?你的族人不也是因他们而死,你却依然拼死守护。”
未及孝忠说完溟师忙回道:“我的族人因我的懦弱姑息而死,所以老天既给我重生的机会,那必是要我重新选择我的人生,这一世我绝不会姑息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