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卿李准也顺着明帝的目光看去,也看见了这人,此时李准已经拔出了剑,在一旁的子卿忙道:
“莫要惊动了他,先看看情况再说。”
李准剑仍然没还鞘,始终盯着这人的举动。
子卿看着这个人总觉得熟悉得很,试图走近些,看看他的样貌,但不知是烟雨雾气,还是这人有意躲着,始终不得见真颜。
如此行了不到半里路,天又刮起了风,风里夹杂着大雨点,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此人许是雨大了,便不再跟着,没多久被这些画舫落了很远。
子卿李准这才放心了些,而此时明帝也进了船舱。
入夜十分,李准抱着剑守在明帝身旁,明帝还是觉得他太紧张了,便令李准下去休息,道:
“李准,门外有侍卫换岗把守,不必如此紧张,如今还在我九域国土上,无需如此耗费精力,不如把这精力用在战场上杀敌更好。”
“是万岁。”李准答应着但并没有动弹。
明帝道又道:“你是没听见朕在说什么?”
“这……”
“若朕命你去休息呢?”
李准听着这语气,不缓不和只好告退。
但出了这船舱又命两个把守的侍卫务必盯得紧些,一刻都不能放松。
两个侍卫也是答应着。
去了船舱后面的房间,才躺下便觉困意袭来,这些天的确没有睡过好觉,许是自己多虑了,必竟是在自己的国土上,无需如此紧张,想着想着便睡着了。
明帝也在他的房间里睡着,但是才闭上眼睛,眼前总是浮现白天所见的那艘鱼船,渔船上的人仍然斗笠遮面,始终看不见真颜。
如此过了一夜,第二日醒来又是烟雨蒙蒙,似乎这样的时节没有晴天一般。
明帝用过早膳,只见外面仍然毛毛雨下着,便撑起伞,出了船舱,子卿李准仍在一旁守护。
明帝又对李准说道:“就说你们两个整日紧张兮兮的,你看,你们不在朕的身边朕不也睡得安稳?”
李准笑了笑。
子卿却道:“万岁亲征,您的安危于三军而言举足轻重,含糊不得。今夜我俩轮番在万岁身边值夜。”
“唉——”明帝长叹一声,“朕开始讨厌你俩了。”
二人自知明帝是在说笑都没在意。
明帝又向前走了两步,站在二人前面,船头上不见白鹭心里倒是有些想念这只白鹭了。
但又见前方雾蒙蒙的,雾里似乎又现那条渔船。
不知是画舫速度快了,还是那艘渔船行的慢了,只见渔船慢慢地露出了全身,船上仍然是那个白衣白绫人。
小渔船仍不远不近地跟着,此时渔船与画舫擦肩而过,明帝便是想看看渔船上到底是怎样的人,可是无论怎么努力仍看不见斗笠下的容颜。
李准见状忙护在明帝身前,子卿倒是沉不住气了,拔剑道:“此地不宜垂钓,你这个怪人,离这艘船远些!”
那渔船上的人不知有没有听见,只是伸出细长的手动了动鱼线,似乎没有上钩,便又扔到了水里。
子卿低声说道:“万岁,此人昨日出现倒是有情可原,但今日,我们这画舫行了几十里水路,他又出现便绝非偶然,还请陛下回避。”
明帝还是想看看这个人到底长什么样,但听子卿这么一说,也觉有理,便回了舱内。
李准子卿便在船头时刻盯着渔船上的人。
而渔船上的人虽看不着容颜,似乎也感觉到子卿李准的担心,嘴角向上翘了一下,轻笑一声。
小船又向画舫后面漂去。
明帝本想着到了江南也好看看沿途风景,怎料赶上这倒霉天气,在船上只觉无聊极了,回到船舱还不如睡觉。
便倒在罗帐里闭上眼睛,但奇了怪了,闭上眼睛眼前还是那个渔船上的人,真是睡觉都睡不好,只好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