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大牢,密室。
仅仅瞥了一眼赵达的堂前气,王怀笔走龙蛇,鬼画符起来。
写完了厚厚一叠,仍旧一言不发。
赵达先扛不住了。
熊就要有个熊样。
“大哥,你说句话啊!”
王怀爱答不理,只是低头整理写好的两叠字。
“死人是不会说话的,你本来已经死了,我金字招牌砸不得,才救了你狗命。”
第一叠是给老朱的,赵家父子多年来的罪行,每一条都非常清楚。
第二叠像锦衣卫的无常簿,用漫画形式,记录的是一个惊天阴谋。
如果第一份老朱看了会出离愤怒,第二份恐怕会出离魂魄。
两叠资料加一起,老朱瞧了,那是头孢配酒,说走就走。
王怀收好了自己代办的漫画,带着第一叠作业,回到了御书房。
阿标脾气好,让他当小白鼠,先瞧一瞧。
“小王道长的字,名不虚传,真像道家的符。”
阿标含笑吐槽一句,逐字看了下去,笑不出来了。
王怀看着他表情包,恍若隔世,嗯,确实像前世看过的表情包。
欲言又止——整理语言——止言又欲——稍加思考——食屎啦你!
纸张被狠狠砸到案台,老朱以仅有对阿标才有的温和声音,商量语气说话。
“王怀小子的天书画了些啥,让我儿心情如此复杂,咱也瞧瞧?”
朱标一声叹息,整好记载罪状的藏经纸,放到了老朱面前。
“父皇,您....过目吧。”
老朱脸色微沉,翻看起来。
“洪武十八年,赵勉之子赵达,酒后纵马踏人至死,口出狂言‘我爹是赵勉’,被送入刑部大牢;其父赵勉行贿刑部侍郎三万两,半年即出狱。”
“洪武十九年,赵达强抢民女林雪,该女不从,被殴打致死;赵达入狱后,其母刘氏贿赂五万两后,赵达化名林辰,人逍遥法外,仅名字服刑。”
“洪武十九年,赵达联手其母刘氏,构陷富商郭东,侵吞其家产十六万两;郭东报官,其父赵勉指使县令出手,逼郭东家自挂东南枝。”
“洪武二十年,赵氏父子于秦淮河设花船,诱拐良家女子,圈禁以供权贵淫乐;获利八十余万两,女子被杀或自尽数量,达一五八七名。”
“洪武二十一年......”
......
桩桩大案,件件触目惊心!
这还是大罪行,小罪状都记录的话,恐怕罄竹难书。
而且,王怀只是观赵达气,这些仅仅是赵达参与其中的。
尚书赵勉没罗列的,恐怕还不知有多少!
最主要的是,不少都上过奏折,最后成了无头冤案,或者归到了胡惟庸案,这些王怀不可能看到的。
现在见到王怀所录内容,一切都有解了,合情合理,唯一缺乏的,无非是人证物证。
这两项,确实要花时间。
“呵呵......好家伙,贪赃数百万,杀人数千条......”
“哈哈......六部有过半侍郎,御史,都成了赵家的龟甲,难怪朕无处下牙。”
“人才,真是个人才,而且人脉深广,朕不能杀他......赵达也放了,他巧取豪夺翠玉未遂,那都不是事儿。”
朱元璋此时皮笑肉不笑,罕见的语调不起波澜。
在场无不知道,赵勉摊上大事了。
但是老朱的话,又有一句没说尽,朱标询问。
“父皇,这不能杀他,该怎么处置?”
朱元璋目光转向王怀。
“小王道长,你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