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老人出现,原天殇等人的脸色微微一变,站在后面一直没有说话的赵钟离,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
“为什……。”
薛牧张了张嘴,本想再此发问的,可是下一刻,他心中就隐约感觉,今天这论儒盛会,四大圣地一定要争个高下,只怕不单单是为了在天下显现威名的缘故了。只怕,这其中还有更深层的利益问题。
四大圣地,虽然号称同气连枝,但是,人人都知道,他们明争暗斗,不知道多少年了。
脑海中思绪急速流转,大约过了十个呼吸的时间,薛牧提气扬声道:“好!既然如此,那么,今天薛牧不才,就要跟各位争个高下了。”
薛牧定下了心思,转过头,骤然开始发难,喝道:“风云天宫,乃是忠教圣地,小子一向仰慕。但是,小子敢问原少宫主一句,可知何为大忠,可为真忠?”
薛牧长袖飘飞,虽然修为远远不如其他几人,但是气势却丝毫不落,隐隐有了一丝仁教亿万英才领袖的丰姿。
这一下薛牧骤然发难,原天殇凛然道:“忠君者,忠主者,为大忠。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主要仆亡,不得不亡,这乃是我儒门正理。”
“好,说得好,那么,薛牧却是不知,少宫主对君,对主又是如何待?”
薛牧站立滚滚狂风中,正气凛然的声音四下传开:“所谓君,主,在世人眼中,只是君王,主子之意。可是,若是有国君残暴,丧权辱国,残害百姓,大义之士起而杀之,那算不算不忠?”
“这……。”
原天殇顿时一滞,不知如何接上口来。杀君本是大罪不忠,但是国君残暴,又另当别论了。
可是,薛牧却丝毫不给他们辩解的机会,又喝道:“所以依不才的见解,所谓大忠,并不是忠于某个人,而是忠于某种血脉,某种精神。如忠君者,实际上要忠的,只是那一国,那一国的血脉,国民,而不是国君。国君常死,可国不灭,若是君王残暴,当可杀之,这才是大忠之人。而只忠君一人者,则是愚忠。”
说到了这份上,薛牧逐渐展现出了雄才,咄咄逼人:“敢问一句,你的座下,高手无数,可他们忠的,是你?还是风云天宫?人总有入灭身死之时,你原少宫主入灭,可风云天宫照样存在万古,所以,风云天宫座下,忠的只是风云天宫,而不是你。所以,这才是大忠者。”
这一番话,薛牧咄咄逼人,言辞锋利,四下的人安静无比。天底下,也只有薛牧才敢这样对原天殇这样说话了。
“薛兄果然有道德气质。”司空雪的宫殿中,射出了两道奇光,甚至就是薛牧身后的真空宫内,星真空都发出了惊咦声。
原天殇额头上隐隐有青筋暴起,目光中带上了丝丝杀气,可又无言以对,半晌后,他才抱拳道:“薛兄高论,小弟拜服。”说罢后,原天殇的神色就恢复了正常,若无其事的退后一步,心机极其深沉。
虽然如此,可是薛牧却感觉到了他心中庞大的杀机。但是薛牧也不以为然,既然得罪了,就得罪到底。